——宝清县七星河乡永新村的调研和思考

贾胄 魏广悦

　　这些日子，永新村农妇林兆芳累并快乐着，每天在地里忙活一阵子，就赶紧回家给插秧的人们准备午饭，忙得脚打后脑勺。

　　唠起家里的变化，她的脸上洋溢着笑容，说以前的生活哪比得了现在。如今自家有水田和旱田20多垧，一年收入20来万元不成问题。在乡下住着砖瓦房，又在城里买了楼房。儿子在家里种地，儿媳妇在城里一边为孩子陪读，一边干物流中介，哪个月都能挣四五千元。

　　说到这儿，林兆芳提高了嗓门：“从俺家的变化，就能想象到村里的情况，那变化可老大了。不说别的，300多户人家，在城里买楼陪读的差不多就有100来户。”

　　上一次我们来这个村采访时是盛夏7月。村外，绿油油的稻田一片又一片，在毗邻道路的田埂边上盛开着五彩缤纷的鲜花；村内，屋舍俨然，一条条笔直平坦的水泥路通往各家各户。

　　村民李文江指着那葱绿的水稻、艳丽的鲜花、平坦的道路，颇为自豪地说：“你看看我们这里的环境，现在变得多美呀，而且空气格外清新，不是比城市还好嘛！”

　　谁能想到，10多年前，永新村所属永平屯和新建屯的村路都是坑洼不平，一到雨季就泥泞难行，村民出了家门就得穿靴子。

　　我们在村中随意采访遇见的10多个村民，他们不约而同地说，村屯的变化这么大，多亏了郑玉辉当村支书这么多年的辛苦付出。他真的是一个大能人哪！

　　目前，宝清县从加强村干部队伍建设入手，大力实施“能人治村”工程，极大地激发了村党组织带头人担当作为和干事创业的积极性、主动性、创造性，为推动乡村全面振兴提供坚强保障。

　　谈及郑玉辉，县委副书记沙闯和七星河乡党委书记张林都说，他就是“能人治村”的一个典型。

　　最有说服力的一条证据是，郑玉辉刚上任时，永新村有200多万元欠债；现今，不仅还清了饥荒，村里的账面上还结余200来万元。

　　据介绍，在全县145个村子中，这个村的集体积累能够排到前10名。

　　对于“能人治村”工程，张林颇有感触。他说，我原来在公安部门工作，2021年到七星河乡任党委书记。来这儿不久，我就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同样的村屯，基本条件都差不多，可有的村屯既混乱又欠债累累，而在各方面并不占优势的永新村，却与之形成了鲜明的对照，民风淳朴，和谐安定，村里有积累。这是为什么呢？抱着这种疑问，3年来我不断地到永新村走访调研，得出的结论就是“能人治村”真正发挥了作用。一个优秀的村支书郑玉辉带出一个优秀的党支部，一个优秀的党支部治理出一个美丽和谐的村屯。

　　是啊，40多年前在荒草甸子上创建的两个屯子，远离城镇，而且都有沉重的债务包袱，合并后20来年竟然有此佳绩，实在难得。

　　那么，在治理村屯方面，“能人”郑玉辉究竟“能”在哪儿呢？带着这个问题，我们在永新村进行了一番调研，试图从中探讨应该让什么样的能人治村。

　　一、郑玉辉有头脑，肯吃苦，是勤劳致富、科学致富的能人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党的富民政策犹如春风化雨，滋润民心。原本是普通农民的郑玉辉，渴望过上富裕生活的激情燃烧起来。

　　他浑身上下仿佛有使不完的精力，妻子齐艳华也是个苦干实干、任劳任怨的农家妇女。他们家除了承包土地，又买了一台胶轮车，起早贪黑地跑运输，一年之后就成为万元户；三年之后，他们将致富项目及时转型，开办了面粉加工厂，还搞过养鱼、养猪等其他副业，小日子过得红红火火，自打结婚之后就没有缺过钱。

　　入了党，特别是当了村支书，郑玉辉认识到仅仅自家富裕了不算能耐，还得带领村民们走共同富裕的道路。

　　对于一般农户来说，光靠在集体分配的承包地上种粮食恐怕很难致富，还得发展副业生产。在这方面，郑玉辉是有深刻体会的，也有实际经验。

　　他和村两委班子成员煞费苦心，只要是能够让村民增收、有利于村民奔小康的项目，就不遗余力地在本村推广——诸如外包耕地，外出务工，种植高油大豆、甜菜、白瓜、毛葱、西瓜，发展畜牧养殖业，推广饲草种植，建造鲜食玉米加工厂……

　　这么多致富的项目，郑玉辉在哪一项的引进、推广上不得操心费力！

　　为了让村里的贫困户早日摘下贫困帽子，郑玉辉劝说贫困户发展养殖业，主动为他们协调贷款，无偿提供场地、技术支持，给他们提供仔猪，待有收入时再偿还，还带领他们到外地参观。

　　郑玉辉说：“作为一个农民，我的梦想是过上跟城里人一样的日子；作为一名村支书，我的另一个梦想则是带领身边的共产党员，给老百姓多办实事、好事，让永新村的村民越来越富裕。在我看来，中国梦就是老百姓的富裕之梦、希望之梦！”

　　启示之一：“能人治村”，最好选举勤劳致富、科学致富的能人。他们有致富的热情、致富的经验，而且本身就是勤劳致富的榜样，带领村民共同致富有说服力，有感召力。

　　套用古人一句话：一室之不治,何以治全村？假若一个人在没有遇到天灾病孽等特殊情况下，自家的日子过得窝窝囊囊，大概就算不得能人，也就没有能力治理好一个村。

　　二、郑玉辉心地善良，乐于助人，是一心想着多为老百姓办好事、办实事的能人

　　我们在永新村的新建屯、永平屯调研时，采访了二三十人，他们普遍认为郑玉辉是乐于助人的好人。

　　村民们的话语质朴、坦诚：“这个人有正事儿，能给群众办实事儿。”“谁有困难找到他都肯帮忙，为人处事没说的。”“不用说别的，你看看这路、这村容村貌的变化，就知道他干得怎么样……”

　　“我对他的评价老高了，一个字——好！”村民辛文俊一脸得意地问道，“你看我们村怎么样？”

　　我们一个人一个人地询问：“郑玉辉帮助过你吗？”

　　回答这个问题时，只有四五个人没有想起具体的事儿，其余那些村民都举了例子。

　　梁海峰说，我儿子结婚时钱不够用，借了好几家都没借着，急一刻刻的。我给郑书记打了电话，他毫不犹豫地借给我1万元，解了燃眉之急。

　　张秀琴说，那年10月17号就下了一场大雪，把俺们家的一垧多甜菜都给捂地里了。这要是不及时扒开雪起出来，上大冻就完了，甜菜全得扔在地里。就在这时，郑书记领着永平屯的三四个人来了，再加上我们屯的人，齐下火龙关，将甜菜从雪中抢收回来。接着，他又上县里找朋友帮我家卖甜菜，收入1万多元。

　　种粮大户屈广辉说，郑书记这人真办实事儿。5月份水稻插秧时，我家急需用钱，跟他一说，他很快就给掂对来两万元钱，没耽误俺家插秧。

　　王月来说，我身体不好，老有病，他去家里看望不说，还帮助俺家办了低保。

　　屈恩博说，那年我家种水稻需要安装变压器，还得买电缆线，他帮着找人，节省了好几千元。

　　邰艳花说，我家的房子漏雨，他帮助给修好了。

　　年过七旬的王秀梅说，我腰间盘突出压迫神经，腿疼得不敢走路，他来看望，还张罗送我去医院治病。

　　为人处事实实在在的郑玉辉，在县城里也结交了不少朋友，这对他给村里、村民办事创造了有利条件。

　　村民魏福田说，有一年玉米不好卖，我家种了5垧多地，可愁坏了。郑书记到处帮助联系买家，50多吨玉米都卖出去了。

　　辛文俊说，我敢说，全村哪个村民有困难找到他都好使。我缺钱种不上地时，跟他一说，他很快就往我卡里打了钱。

　　看来，在永新村“有困难找支书”，真管用！

　　梁海龙说，无论是哪个村民家里有红白喜事什么的，他只要在家就保准到场。哪家的老人去世，他都开车来，一直送到火葬场。

　　在疫情防疫期间，郑玉辉每天用自家的面包车帮助村民采购生活物资，对生活困难的群众主动给他们垫钱。

　　郑玉辉在带领村民脱贫致富的同时，也注重活跃村民的文化生活，制定村规民约，逐步提高村民的文明素质。他积极筹集资金，建了2000多平方米的健身活动场所，村里有了图书室。闲暇时间，村民们纷纷来图书室读书，在广场扭秧歌、打篮球，参与“人人学法”知识竞赛、桌前手工编织学习、地头种植技术研讨、村头惠民政策茶话会等活动，业余文化生活丰富多彩，以往喝大酒、打麻将赌博的村风民俗荡然无存。

　　在评选“六好”星级示范户活动中，鼓励村民以“挂星”为荣，倡导村民积极“认星”“创星”“学星”。

　　村民林贵章平日里爱喝点小酒，醉酒后夫妻之间经常争吵。郑玉辉了解情况后，主动为其协调贷款，又帮助承包了10垧水田，现在他家每年收入10万元左右，夫妻俩互敬互爱，也成为“星级文明户”。

　　截至目前，全村已有62户家庭被评为“星级文明户”，10户家庭被评为“文明家庭示范户”。

　　村民孙桂兰说，郑书记的心里想着村民、装着村民。他的口碑好，赞成他的人多。

　　党员吕德印说，郑玉辉这人走正道、干正事儿，一心想着给老百姓办事，我认为他在全乡的村干部中也是一流的。

　　张云祥、韦福春说，他真是一个好干部……

　　用乡党委书记张林的话说，郑玉辉是一个有着浓厚为民情怀的村干部，他关心、爱护村民，用一颗赤诚的心赢得了村民的拥护。

　　启示之二：“能人治村”，最好选举对村民有感情、关爱百姓的能人。他们心里装着群众，能够实心实意为村民排忧解难，踏踏实实带领村民脱贫致富，也会得到村民的拥护。

　　善于治村的能人，绝不能只做表面文章，搞花架子，而对村民的困难、村民的烦心事儿置之不理。

　　三、郑玉辉处事公道，有魄力，有担当，是不怕得罪人、敢啃硬骨头的能人

　　岁月悠悠。仿佛转眼之间，郑玉辉在新建村、合并后的永新村已经当了20多年村支书。他在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中勇于担当，有魄力，敢负责任。

　　郑玉辉曾经啃过四块“硬骨头”。一是修路。以前村里的道路也太不像样子了：雨天是乱泥塘子，晴天是扬灰路；路上半尺深的车辙随处可见，人难行，车更难行，无论是对村民的生产还是生活都极为不利。

　　修路当然是得人心的大好事，可是谈何容易呀！

　　如果只是求东家拜西家地筹集资金倒也罢了，最难的是清理路障。乱占道的现象太严重了，有人甚至把房子盖在了路上，七米宽的路面只剩下四米，连过辆大车都费劲。

　　郑玉辉的确有闯劲儿，但是并不蛮干。他向上级请示，乡党委领导明确表态：乱占道现象是违法违章的，凡是路障就坚决清除，有什么问题由乡党委负责！

　　上面的态度虽然很明朗，可具体执行者还是郑玉辉，得罪人是在所难免的。

　　无私才能无畏。郑玉辉第一步是动员自己的亲朋好友把占道的路障全部清除，然后开始大刀阔斧地清理其他路障。

　　对于那处占道最多的房屋，经过再三说服房主，依然劝解无效，村里只好雇了一台推土机，将占道房屋硬是给扒去一部分，打通了道路。

　　好家伙，这一下可捅了马蜂窝，刚开始那家人找来本村和外村的40多人阻挠，把一个村干部的脸都给挠破了；之后又花钱聘请律师告状，足足折腾了一年多，终归因为不占理儿，偃旗息鼓了。

　　这一次清理路障，扒了70多平方米的房子、300多米长的院墙，打通了道路，铺上了砂石，还挖了边沟。村民们多年来的“路难行”问题基本解决了。

　　二是调整土地。这需要将个别农户多占的耕地收回来，分给本村的新生儿等。你想想，多占耕地者能有几个“善茬子”？已经到手的东西谁肯轻易放出去？这是人性的普遍弱点。

　　郑玉辉为了公平正义无所畏惧，凡是丈量土地什么得罪人的事儿都冲在前面。

　　有一次他与阻挠者动手撕巴滚在了一块儿，双方都受伤住院了。伤好出院后，郑玉辉没有伤心，也没有退却，继续调整土地，到底把这个堡垒攻克了。

　　三是解决村里的债务问题。有人给郑玉辉算过一笔账：合并后的永新村“集体负债近200万元，有贫困户18户，如不想办法还债，每年村里要承担近20万元的利息”。

　　钱不是万能的，可没有钱怎么给村里、给村民办实事呀？

　　郑玉辉面临这么沉重的外债，真像一块大石头压在了心头！

　　他没有被困难吓倒，想方设法地解决这个棘手的问题，一方面将收回的耕地、林地重新发包，将村里该收的钱(包括一些陈欠)要回来，一方面磨破嘴、跑断腿地恳请相关部门合理合法减免部分债务等，终于一点点地减轻了负担。

　　调整承包地时，郑玉辉找来党员、村干部，召开了座谈会。经党支部研究，决定收回不规范承包出去的机动地，一次性发包出去，发包款一次性用于偿还村里的债务。

　　绝大多数村民高兴，但也有人恨他，有一次把他骑的摩托车都给砸了。

　　有的时候给村里办事急需用钱，郑玉辉就从家里往出拿。

　　在采访时，我们询问他的妻子齐艳华：“你们家的钱财谁掌握啊？”

　　齐艳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虽然是发点牢骚，声音却不高：“他一天到晚不着家，哪有时间管这事儿。钱虽然在我这儿，可他哪次要钱我敢不给呀？现在村里还欠我们不少钱呢。我一提这碴口，他就说‘哪笔钱都有账，该不黄啊’，可是家里给牛、给猪买饲料急需用钱时还得跟朋友借！”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老百姓心中有杆秤。”这话真是不假。别看郑玉辉因为干工作得罪了一些人，可绝大多数村民却看出来他主持正义、办事公道，是个“好官”。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郑玉辉自家不缺钱，从来不占集体的便宜，所以谁也抓不着他的什么把柄。

　　日久天长，即便是有些被郑玉辉得罪过的人，看他对待村民一视同仁，不偏亲向友，个人还不贪不占，也逐渐地理解他了。

　　郑玉辉颇有自信地跟我们说：“当了20多年村干部，我在村里没有一个仇人。”

　　四是“旱改水”。在带领村民科学种田、科学致富方面，郑玉辉也表现出了敢于负责的担当精神。

　　永新村的这片土地才开发三四十年，相当肥沃，但是低洼地带不怕旱，就怕涝年头。雨要是下太多了，许多地块就会颗粒无收。

　　这些耕地过去基本上种的是大豆、玉米，打不打粮食主要是老天说了算，年景好了卖粮能挣些钱，遇上涝灾年头种地干赔钱。绝大多数群众除了年吃年用，没有几个富余钱儿。

　　村民李文江说，1991年是涝年头，家家户户的耕地颗粒无收。水一大了，别说庄稼被淹，住户都得转移，就担心泥草房让水给泡倒了。

　　郑玉辉当了村干部之后，引导村民们努力发展副业生产多路进财，大家伙儿的生活一步步地改善了。

　　不过，郑玉辉可不是“小富即安”的性格，他的梦想是让乡亲们越来越富裕，早日达到小康水平。这不，他的目光又盯上了外地正时兴的“旱改水”——就是将旱田改为水田。

　　这是国家积极倡导、扶持的农业项目，并且给予一定的资金倾斜和政策优惠。永新村的大片农田地势平坦，土壤肥力好，而且有比较充足的水源，适合水田开发的要求。于是，他满腔热忱地动员村民们“旱改水”。

　　很多人都知道，中国的农民普遍有一个明显的特点，凡事笃信“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没有见到的事，你就是说得龙叫唤了他们也不信。于是乎，“跟风种植、跟风养殖”的习惯也就不容易改变。

　　像养牛、养猪、养鸡和种植甜菜、西瓜、白瓜什么的，身边就有典型，而且村领导郑玉辉在很多方面做出了样子，村民们比较容易接受；而“旱改水”则不同了，绝大多数村民压根儿就没有种过水稻，轻易不敢冒这个风险。

　　郑玉辉在村里张罗了好一阵子“旱改水”，响应者却寥寥无几。眼瞅着春耕在即，他决定先拿村边的一处连片的地块当试验田。这片承包地有村民林贵友的五垧八，有王巨海的一垧八。

　　结果，两家都不同意“旱改水”。理由是：没种过水田，没经验；万一水上不来，不是干瞪眼吗；种水田太费工、成本高，赔钱了承受不了……

　　王巨海的妻子叫张秀琴，是村党支部委员、妇联主任。她当然响应村两委班子的号召了，同意“旱改水”，还一再劝丈夫别太固执了。可王巨海不听，甚至发出狠话，说你如果硬要“旱改水”，我就跟你离婚！

　　在这种情况下，郑玉辉和班子成员一次次地登门拜访，苦口婆心地做林、王两家人的思想工作，耐心地给他们讲解种植水稻增产增收的道理和事例，这两家人总算勉强同意了。

　　接着，郑玉辉又起早贪黑地帮助他们两家平地、买稻种等，阵阵落不下，那些日子他足足瘦了四五斤。

　　村民孙淑兰说，那一阵子郑书记天天上各家各户动员，上老火了。

　　郑玉辉挨家挨户地走访，帮助村民算“旱改水”的经济账。地头边、树荫下、路沟旁，到处留下了他的身影。慢慢的，村民被他的“经济账”打动了。

　　村民屈广辉家里有五口人，一直种植大豆，遇到涝年头甚至连成本都收不回来。

　　郑玉辉到了他家，劝他将旱田改成水田，省得总受涝灾的气。

　　可屈广辉认为，种植水稻成本高、费事、价钱不稳定。

　　郑玉辉给他算了一笔经济账，还说：“如果你赔了都算我的！”

　　有了这话，屈广辉抱着试试看的态度，进行了“旱改水”。结果，当年的水稻获得了高产，而且卖上了好价钱。

　　在有关部门的帮助下，这个村建设了70多栋标准化育秧大棚、占地面积1万余平方米的水稻智能化浸种催芽车间，新修了田间道路，拉来了电，架设了变压器，安装了铁艺栅栏等附属设施。

　　永新村水稻高产示范园区的建立，满足了全乡水稻生产对秧苗的需要。难怪一个村民感叹道，摊上这么负责任的领导，是俺们村老百姓的幸运啊！

　　当然，事情总是在变化，需要与时俱进。近一两年，水稻的价格下来了，种植玉米的收益高了，不少村民又将水田改为了旱地。

　　张林说，郑玉辉在关键时刻处事果断，能打硬仗。去年8月份，处于挠力河下游的七星河乡遭遇严重水灾。郑玉辉不等不靠，立即购买大型水泵等，带领村民利用强排的办法抗涝自救。他在现场几天几夜没回家，脚趾头被砸断了，简单包扎一下继续投入抢险，有效地保护了千亩良田。

　　启示之三：“能人治村”，最好选举秉公办事、有担当、有魄力的能人。他们为村民办好事，谋福祉，遇到困难不退缩，压力再大不低头，才能在带领村民建设新农村的道路上攻破一个个难关，踏平一处处障碍。

　　善于治村的能人，应该是村民公认的好人，但绝不是八面玲珑的“老好人”；应该是敢于负责、敢于担当的硬汉，但绝不是欺负百姓的“村霸”。

　　四、郑玉辉身兼村党支书、村委会主任两职，以身作则，带出来两个好班子，是口碑好、堪称“领头雁”的能人

　　农村有句老话：“村看村，户看户，老百姓看干部。”这就是说，一个村的风气如何、经济如何、面貌如何，关键在于两委班子成员、党员的表现如何。

　　张林说，郑玉辉的党性强，一方面能够与乡党委、县委保持“同频共振”，落实上级的要求不走样儿；另一方面，也用自己为民服务的一片真诚赢得了村民的信赖，办什么事情比较顺畅。别看他年近六旬，但是有创新探索精神。譬如，这个村在全乡率先试行了土地托管的办法，非常有利于农民增收致富。

　　郑玉辉强调班子成员一定要心系群众，对村民提出的各种要求，如果不应该办理或暂时无法办理的，必须限时答复、耐心解释；只要是应该办理、能够办理的，必须限时办理。

　　2023年，村两委班子组织开展志愿服务活动12次，帮助群众解决问题46件；为了让村里的困难户早日摘下穷帽子，党支部还实施了党员“一对一”结对帮贫工程。群众满意率不断提高。

　　无论是村党支部还是村委会，由于班子成员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这个村不仅政令畅通，而且连续10多年没有发生一起越级上访事件，所有矛盾纠纷都能在村里得到有效化解，既有一个战斗力强的堡垒支部，又有一个得人心的村委会。

　　郑玉辉为什么能够带出好班子呢？村党支部委员李文江说，郑玉辉以身作则，带头执行各项规章制度，不走错道，不花错钱。他当支书的有正事儿，用人格魅力感染了大家，让人信服。

　　党员吕德印说，有一年发大水，我们在七干壕苦战了七八天，老郑带头跳下水里，不顾一切地堵堤坝的窟窿。还有，“旱改水”时架设线路，他黑天白天在现场陪着，比给自己家办事儿还上心。

　　党员林兆芳说，郑书记办事公道，村务公开，办什么大事都是先开会征求大家的意见，集体讨论研究，集体作出决定。村里无论是修路、架电线，他开着自家车像使唤公车似的，起早贪黑，一天跑过来好几趟，检查、监督质量。

　　她还说，郑书记给村里申请低产田改造、村村通等为民造福的项目，跑哪一项不得费尽力气？找有关部门县领导，有的项目还得去市里、省里争取。他家养了那么多猪，把自家的活儿都撂给嫂子了。你别看他身体好像挺壮实，高血压、心脏病，还支了一个架呢！有时候他白天干工作，晚上回家打针。

　　从2009年至2023年，永新村党支部曾经11年被评为县“头雁”村党支部，郑玉辉同时被评为“头雁”村党支部书记。

　　郑玉辉不仅在两委班子中充分发扬民主，决不搞“一言堂”，而且不断完善村民自治制度。凡是涉及到村民利益的事情——诸如国家的各种补贴怎样分配落实等等，都得分别经过党支部、村委会、村民代表、党员代表讨论，从来不搞“暗箱操作”。

　　村里有了积累，如何守好村集体的“钱袋子”？请看2022年11月30日中央纪委国家监委网站的一则报道：

　　“‘10月份，咱村收入总计10.8万元，主要是精准扶贫分红款10.8万元，支出部分包含环境整治费3500元、强排站清淤9000元……’临近月底，黑龙江省双鸭山市宝清县七星河乡永新村党支部书记、村委会主任郑玉辉准时将上月村集体收支在‘村民微信群’中发布。”

　　“如今，这个村的村民足不出户就可以了解全村党务、村务、财务、集体‘三资’、惠农补贴等情况，亮家底晒财务，使群众心里有了一本‘明白账’‘放心账’。”

　　为了强化村级事务的民主管理，永新村全面推行了“两公开、两监督，一审批”管理方法，即村务、财务实行定期公开；由党员议事会、村民代表议事会对村重大事项的决策进行监督；村集体开支由村民理财小组审批。通过加强民主监督管理，两年来，村里共节约各项支出3万余元。

　　一分耕耘，一分收获。郑玉辉的心血和汗水没有白白付出，永新村所属的两个屯变得越来越美，道路两旁、房前屋后花木清香，呈现出一个美丽富饶、欣欣向荣的村庄。好日子走进了越来越多的农户。

　　有道是：“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更令人刮目相看的是，许多村民逐渐地养成了爱护环境的好习惯。村屯里不管是大街还是小巷，路面上几乎看不见垃圾。

　　启示之四：“能人治村”，最好选举党性强、民主意识强的能人。他们注重发挥基层党组织的战斗堡垒作用，善于调动两委班子成员的积极性，有事与村民交流沟通，让广大村民真正行使当家作主的权利。

　　“能人治村”绝不是“能人专制”，决不能变成个人独断专行。　

　　这就是我们在永新村调研得到的启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