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伟
过年是多么好的一件事啊!在前前后后的半个月的时间里,都在过年准备着,忙碌着……但最近好几年,我总感觉到过这个年,越来越缺少年味了。虽然每当过年时鞭炮放的越来越多,响声越来越大,可是,一但停止了鞭炮礼花的响声,这个年就好像过完了,结束了。
我特别怀念小时候村子里过年的情景。最初的记忆停留在一次正月初一晚上看耍龙灯的情形。那大约是七十年代末,我还五六岁的时候,跟着父母去外婆家,晚上由父亲背着在街上看了一场耍龙灯。当时也没有看到是怎么耍的龙灯,只是感觉到人流涌动,一拨一拨的,像潮水一样。现在回想起来,也就一个字“挤”,但却热闹非凡。后来慢慢的长大了,但每次都盼望着过年,因为那几年里年年白天都要耍狮子,晚上可以上街看耍龙灯。
说起我们这里过年耍狮子可热闹了,那是从初一耍到十五。
耍狮子的时候,耍狮子的人从家里出门的时候就敲锣打鼓的,一行几个人,带着扎好的狮子,浩浩荡荡的出发,就吸引了很多人同路。他们是一家一家的去耍,又称拜年。去每一家的灶屋和堂屋朝贺,由一个戴着三画脸面具的人引领着狮头去朝拜主人家。三画脸的人拿着一个像道人的佛尘的道具,在狮子前面逗引着狮子做各种动作,并高声说着吉口令,引得大人小孩都喜笑颜开。每家的主人都会准备好了几元的红包作为酬谢。如果遇上有文化的主人,在路口或院子里或灶屋或堂屋,设下几道字谜让领头的猜,当然下面也放有几元的一个个红包。我记得有一年我父亲在灶屋门口放了一条高板凳,上面放了两个狗食盘,用筷子摆了一个“八”字、“十字”和“三”字,又放了一个碗,靠着凳子搭了一个小木梯,当然碗里面放了一个红包。当时围了好多人都没有猜出来,结果父亲说出来,把大家引得哄堂大笑。父亲说是“曹操八十三万大军下江南”。三画脸说父亲摆的不对,一翻争论在笑声中结束。
狮子去哪一家,这些大人小孩都跟着去。每到一家耍的情况都差不多,小孩子最喜欢的是前面那个三画脸,像猴子一样逗引着狮子做着各种动作,比如打滚、翻跟头、立羊脚桩等等,还有说着好多好听的吉口今。我们都百看不厌、百听不烦。好客的主人还准备了瓜子糖果分给我们。
还有一年不仅耍了狮子,还划了彩船。那个美女在彩船里走三步退一步,左右摇摆,边走边唱着那个“柳呀柳”的十二月的歌,船的两边还有俩个人帮腔,至今都还记忆如新,好像发生在昨天一样。
晚上去看一场龙灯。那七八个人舞着一条长龙,上下翻腾,真像一条活龙。特别是那耍龙尾的人,被那个烟花的东西烧的要不停地乱跳,很有趣的。因为离街远,大人不常带我去看耍龙灯。
这就是记忆中的过年的欢乐,而现在感觉不到这种乐趣了,也没有这些情节了。那些曾舞龙耍狮的人已经老去了,有的已不在人世了,但给那个年代的人们留下的欢乐还在心里。
如今的新年不是窝在家里看电视玩游戏,就是围着桌子打麻将斗地主。电视里虽然也有其它地方的舞狮耍龙节目,也很好看,但毕竟没有亲身体验的好。虽然多数人兜里有几个钱了,但曾经的那种朴实的欢笑声在我们这里已经没有了。
在七八十年代到九十年代初,每逢过年无论是大人还是小孩,都穿上新衣服新鞋子,感到特别的满足和幸福。现在虽然物质充裕了,那些也不稀罕了,但好像总觉得缺少了点什么。
越来越怀念曾经的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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