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第十章意乱情迷(1)
第十章意乱情迷
聚英酒店一侧的墙上,一张大告示刚刚贴上去。丁顺带着丁家几个家丁在一旁守候,告示前的人越聚越多,不识字的纷纷托别人给念,上面写道:
告示
炎刘丁啸天奉父命敬告各位乡亲父老:国难将至,民生日迫。凡我炎黄子孙均当互亲互爱,共享天地之赐,本乎此意,凡丁家佃户,自即日起减收一成地租,并今后乡民人等,无论何姓何家,无论有无宿怨,均可租种丁家土地。然能享此惠者,其所收获之粮食,十年内必得售与啸天,价格随行就市。
特此布告,啸天敬拜。
民国二十六年九月十一日
围在告示前的人们脸上都现喜色,地主减租可是世间少有的事情。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十里八乡的人都听说了此事,绝大多数人都不相信,只好亲自来看告示,然后无不赞颂丁家的恩德。
丁老爷子竟然很晚才得到消息。虽说他早已把产业交给儿子打理,但是这样的大事儿子竟然不和他商议,让他十分恼火,此刻正在丁家后堂教训儿子:“儿子啊!谁给你出的主意?你还是年轻啊,这租子减下来容易,再长回去可就难了。”
丁啸天不紧不慢地说:“爹,我都想好了,这么办是占便宜的事情。”
“哦?此话怎讲?”丁寿田不解地问。
丁啸天给老爷子算了一笔账:“这两年北边和东边一直打仗,这佃户被抓丁的、逃跑的不少,咱们家的地有三成都荒着呢。如果咱们能把祁家的佃户拉过来,到明年租子一收,别说减一成租子,就是减三成,咱也不亏。现在日本人又在东边打仗,这军粮的收购价就一直在涨。我和佃户说好了,十年之内的收成不准外卖,都在咱手里攥着,这军粮的差价,您想想能补回来多少?这粮食啊,到什么时候它都是宝!”
丁老爷盘算了片刻,感觉确是妙计,又改口夸起儿子来:“以后里里外外的事情你都做主吧,我是老喽!”
“您就放心吧,明年,我就让祁家的地空一半儿!”
告示贴出去没几天,前来投靠丁家的佃户果然多了起来,丁啸天一概欢迎,尤其是祁家的佃户,还借钱帮他们还了欠祁家的债。祁家的地一时间有好多没人愿意种了,而现在祁家的佃户也因此多有怨言。祁春华知道丁啸天这一招挺狠,但他认为这也是险棋,佃户的心哪能满足?你降了一成,他还得想两成,如此一来怎么能长久,所以他一直把持着不降地租,静观丁啸天的变化。
自从看到银子之后,丁啸天的心思就不怎么放在别的地方了。他天天到聚英酒店,一边喝酒一边等着银子再来送酒。黄英知道他的心思,妒心大盛,因此也对丁啸天爱答不理的。她虽知道银子的来历,丁啸天又死死缠着她询问,但一直不肯实情相告。实在问急了,黄英答道:“那银子可是个烈女子,浑身上下都是刺儿,小心被扎疼了!”丁啸天笑笑不语,心说,我还就是喜欢这带刺儿的,扎得人心里直痒痒。
找人这种事情实在难不住丁啸天,他见黄英守口如瓶,就派自己在侦缉队的手下到处打听银子的情况和住处,没几天就弄清楚了。
方家烧锅是炎刘镇周围最小的酿酒烧锅,但是因为手艺精到,销路一直很好,所以方老汉和女儿银子的日子一直过得还凑合。方老汉无子,指望找个养老女婿,但银子生来就与平凡女子大不相同,如今受了外边男女平等的影响,性子更加刚烈,方老汉也奈何不得,所以婚事一直没有着落。
方老汉知道银子当众讽刺了丁啸天这个说一不二的霸道少爷,心里一直忐忑不安,他怕女儿再去惹祸,所以这些天来一直不让女儿出去送酒。银子倒是没拿丁啸天当回事,唯一让她闹心的是丁啸天那双痴痴的双眼。她虽看不上丁啸天,但毕竟是花季女子,面对赤裸裸的情欲还是有些羞怯。
这一天,银子正在院儿里给老爹捶背。方老汉一边轻声咳嗽,一边对女儿说道:“银子啊,天儿冷了,爹这老毛病又得犯了。”
“爹,明天我就去给您请郎中。”
“不用不用,我多喝点咱这大塘河里的水就是了,这水能治百病啊,那点钱还是省下来给你当嫁妆吧。”
“爹!”银子红着脸止住老爹。
正在这当儿,门外传来一阵男人的笑声:“大塘河水能治渴,可是治不了病啊。请问这是方老爷子家吗?”随着话音,一个人大踏步进来,正是丁啸天,后面跟着一个家丁、一个郎中模样的人。
银子一看是他,理都不理。方老汉认得这位霸王爷,心想这位爷找到家门来了,自己可是不敢得罪,赶紧起身相迎,拱手道:“原来是丁大少爷啊,您到我这破宅子来有什么贵干啊?”
“哎哟,不敢当,你这里不是卖酒吗?我来买酒啊。”丁啸天一边说,一边忍不住地朝银子身上瞅。
方老汉知道来者不善,多少明白了点丁啸天的心思,回言道:“对不住您啊大少爷,我们这儿的酒前几天都送到聚英酒楼了。”
“噢,那就给我来两坛。”丁啸天心不在焉,根本没听到方老汉说什么,眼睛还是盯着银子不放。
方老汉知道今天这一关不好过,想了想说:“大少爷,我们现在没酒了,现剩下就是我自己喝的一小壶平常的酒,实在不行您就拿上。”
“行啊,小六拿钱。”丁啸天朝家丁一挥手,那叫小六的家丁马上递给方老汉一把硬币。
方老汉一看钱这么多,心里发毛:“唉呀,大少爷,这一点酒连一块钱都不值,您这钱太多了,这么着吧,这点酒我送您了。”
就在推来搡去的时候,银子看不过,从里屋端了一盆水出来,摆出要扫地的架势,一把把往外撩水,眨眼就到了丁啸天身边,丁啸天左躲右闪,但裤子上还是溅湿了。丁啸天呵呵一笑,并不气恼,仍然嬉皮笑脸地说:“银子姑娘,老爷子不是病了吗?不用麻烦你,我今天把郎中都给你带来了!”说完挥手叫郎中过来。
“谁说我爹病了?”银子的眉头一皱,“我爹就是病了,也求不着你这大少爷!”
“银子!”方老汉连忙喝止女儿,这孩子还真是天不怕地不怕。
银子不为所动,照样洒水。丁啸天和家丁以及郎中躲闪着被挤出门去,银子顺手上了门闩。
三人面面相觑,家丁小六问道:“少爷,就这么出来了?我把那妮子给您抓出来!”
丁啸天飞起一脚狠狠地踹了小六的屁股:“放屁!你懂什么?”
丁啸天被赶了出来,但银子越是抗拒他,他心里反倒越是渴望得到她,他发誓一定要得到银子。
祁家请小神仙物色女子,好让祁春牧成亲,但小神仙迟迟找不到合适的姑娘,祁春华只好一再给小神仙送钱。祁春牧虽然年龄尚小,却比父兄看得明白,他知道这个小神仙不过是骗人钱财而已,吵嚷着不成亲,但祁春华认准了这个理儿,还是照样花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