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第六章割谷定输赢(4)

　　祁春华正坐在厅堂里扒拉着算盘，早有家丁给他报信了。他知道，今天的这场仗是打定了，能不能出气也在今天了。一个家丁匆匆跑进来说：“大，大少爷，不好了，丁啸天在门口闹呢，让您把地还给他。”

　　祁春华一听就火了：“还给他？做梦！把人叫齐了，都跟我出来！”

　　丁啸天还在门前大喊，人群中有时传来喝彩声，有时又传来阵阵低声窃笑。丁啸天为了在道理上占个上风，转身对着人群说：“乡亲们，我们丁祁两家是有仇，可我丁啸天从来光明正大，不暗中使绊子。他祁家在赌局上设套骗了我丁家的地，这是下三滥！是我炎刘镇的败类！”

　　丁啸天这么一说，人群中顿时有了响应，尤其是那些多受祁春华欺压的佃户，更是暗暗称是。

　　丁啸天一看气氛对自己有利，更来了神气：“你们看，祁家心里有鬼，他们不敢出来见人了。”

　　麻楼正猫在人群的一角，偷偷向里面张望……

　　祁家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祁春华带着一群人手拿刀枪走了出来，看了看人群，又看着丁啸天。

　　丁啸天故意大声吆喝：“哟呵！这憋了半天的疖子，终于出头儿了，啊？”人群顿时一阵哄笑。

　　丁啸天见祁春华被镇住，更加得意：“怎么？觉着理亏，多带点人壮胆儿啊？呵呵，你丁大爷还怕你不成？”

　　祁春华也不答话，从怀里拿出有丁文才盖手印的账簿展示给众人：“丁文才欠了我家的钱，白纸黑字，手印在上。到哪里我们祁家也说得出理来！”

　　众人一见，纷纷议论，对丁文才都有鄙夷之言。

　　丁啸天一回身，从丁顺手里接过一个袋子，朝祁春华一扔，祁春华毫无准备，顺手接住了钱袋。

　　丁啸天道：“赌债也是债，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但是，设赌局下套那是下三滥勾当，不是正经人家干的事。”

　　祁春华心里发虚，慌不择言道：“丁啸天，别以为你打走过土匪就能横行霸道了，你要是胡来，我祁家的人也不是吃素的！”

　　“没错，我丁啸天打土匪，保一方平安，我问心无愧。不像你，丧天良，缺德行，坑害人家刚留洋回来的学生。”

　　祁春华大怒道：“我不管，这块地是我拿钱买回来的，我愿意买，他愿意卖，跟你没什么关系。你跟我说不着话。”

　　丁啸天稍稍冷静下来，知道今天这事确实不好办，如果告到县里，肯定是丁家吃亏。他眼珠一转，有了主意。

　　“祁春华，我也不欺负你，你也别欺负他，这赌场上得来的，咱在赌场上再见个分晓怎么样？如果我输了，这些钱我都不要了，地也归你；如果你们祁家输了，把地还给丁家，钱归你！你敢不敢？”

　　祁春华没料到丁啸天有这一手，若说不敢，自己今天可就彻底丢面子了，便说道：“赌什么？”

　　丁啸天看看周围，一眼看见了麻楼，麻楼身上背着一把镰刀。丁啸天说声“借用一下”就拿过来往祁春华眼前一扔：“赌这个。”

　　祁春华一看，登时有些害怕，他知道丁啸天凡事不要命，这是要和自己赌拼命啊，他心里一虚，嘟囔着说道：“拿这个干吗？比割……割谷子啊？”

　　人群中顿时爆发出一阵哄笑，祁春华的脸顿时红了。

　　丁啸天本来是想和祁春华单挑拼命，叫叫阵吓唬他一下，一听祁春华这句话，再看他那个猥琐劲儿，心说就凭你这点胆子还敢跟我斗？得意之下大声道：“割谷子？亏你想得出！不过别说你丁大爷欺负人，我就跟你祁家比割谷子，你敢不敢？”

　　大家听到这话都愣了，丁四和邱留全都暗叫不好，心想这回丁大少爷可是太莽撞了，信口一说，这能有什么把握？但围观的人很快又大声起哄：“比！跟他比！不敢比就是软草鸡！”

　　祁春华正不知道如何是好，这时，祁老爷子祁正祥在管家搀扶下走了出来，祁春牧吊着个脸站在旁边……

　　祁春华凑到祁老爷子的耳边细说原委，下面依然是一片起哄声，祁老爷子先是愣了愣，后又用手挥了挥示意大家安静，但没有人听。

　　祁家管家站到前面摆手道：“安静，安静，老爷有话说！”

　　人群顿时静了下来。

　　祁正祥走到丁啸天面前，打量了一下这个压了祁家多年的霸道小子：“丁啸天，你今天在我祁家门口大闹，我不跟你计较。你说要跟我家比试割谷子，口气倒是大了点，如果我老头子不从，显着我是怂包了。好，咱们就说定了！你说什么时候比？”

　　丁啸天毫不犹豫：“明天一早，咱们河西的地上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