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招收女兵(3)
吕富友骑着自行车急匆匆地驶来,正好碰见推车出门的沈秀,急忙停下自行车。吕富友急切地说:“沈秀,有件要紧的事,赶快帮我去找一下罗薇薇!”沈秀不以为然地说:“你找罗薇薇,还能有什么要紧事儿,不是看电影,就是下馆子。我还要去报名呢。不管什么事儿,等我报了名再说!”
吕富友连忙拦住:“不行,再不去就坏事了!”
沈秀:“什么坏事了?”
吕富友拿出一个叠成燕子形状的信件,说:“你看!”
沈秀接过信件打开,认真地看着:“亲爱的富友,这些天,我们家一直把我看得很紧,不准我出门。我爹已经和人说好了,过年前就要把我嫁出去。如果你还是想不出好办法,那咱们就只有来生相见了……”沈秀看到此处,不解地问:“来生相见?什么意思?”吕富友急切地说:“这还不明显,薇薇是说,要不能和我成亲,她家里硬逼着她嫁人,她就只有寻短见,以死明志呗!”
“那你还犹豫什么,赶紧向你爸你妈求情,把薇薇娶过去啊!”
吕富友无奈:“我爸我妈都嫌罗家太穷,说和我们家门不当、户不对。我爸爸还说,要是我非要娶罗薇薇,就和我断绝父子关系,把我扫地出门!”沈秀生气地说:“你爸你妈也太浑……太不讲道理了!新社会提倡恋爱自由,婚姻自主,他们还这样嫌贫爱富,干涉儿女婚事,真是老顽固、老封建。叫我说,断绝关系就断绝关系,你和薇薇一块儿出逃,看他们怎么办!”
吕富友胆小地说道:“我从小到大没有离开过家门一步。薇薇怕她爸她妈生气,也不敢逃婚。再说,我们就是逃,往哪儿逃啊?”
沈秀着急地说道:“这不行那不行,你找我有什么用!”
吕富友:“你和薇薇是好朋友,你找薇薇,好好劝劝她。让她无论如何,一不要和那户人家成亲,二不要寻短见。顶过去这一步,我们再想办法!”
沈秀生气地说:“要说你去说,你自己没有嘴啊!”吕富友无奈地说:“现在罗家根本不让我进门,他爸一见我是又骂又打,我根本没法见薇薇的面。”
沈秀咬牙指着吕富友:“你呀,真不中用!薇薇怎么就看上你这个公子哥,窝囊废了!”
此时的罗薇薇家,罗父罗母正翻看着放在桌上的彩礼,而罗薇薇闷闷不乐地躺在里屋床上。罗父手拿一封大红喜帖念叨着:“绸缎被面四套,毛毯一条,四季衣服各两身,金银首饰全套,彩礼六百万元,不错不错,够体面的了!”
罗母边看着彩礼边高兴地说:“看这绸缎被面,都是正经苏州货,这银镯子、金戒指、金耳环,都是咱们安城最好的金银店打造的。看这几身衣服,一件比一件时兴,贵重。”转对里屋喊,“薇薇,快过来看看!成天懒洋洋地在床上躺着,你是不是病了?”
罗母摸摸罗薇薇的额头,说:“也没发烧啊。”罗薇薇烦躁地说:“我没病!”罗母关切地说:“没病就起来走走,过两天就成亲过门了,成天窝在床上,没病也会窝出病来。”罗薇薇:“妈,你别说了!”
罗父不高兴地说:“薇薇她妈,别管她。二十来岁的姑娘家,一点事也不懂!我们为你张罗婚事,还不是为你好啊!整天和那姓吕的小少爷鬼混,能混出个什么名堂!”罗薇薇忽然坐起身来,说:“谁鬼混了!告诉你们,我不嫁!”
“你敢!”罗父气冲冲地向罗薇薇走去。罗母慌忙拦住罗父,说:“她爸,闺女三两天就要出门子了,你怎么还能说打就打,说骂就骂。你给闺女留点脸面吧!”
罗父生气地悻悻地回外间屋,坐到旧躺椅上。罗母随即跟出来,欲要继续劝说罗父,忽然门外传来沈秀的声音:“罗叔、罗婶,薇薇在家吗?”罗父不做声。罗母闻此,热情地说:“是沈姑娘啊,快进屋!”罗父本来欲要阻止罗母,见此只好作罢。
此时,沈秀推门走进屋内热情地打着招呼:“罗叔、罗婶。”罗薇薇从里屋走出:“沈秀,有事吗?”沈秀打量着罗薇薇,说:“几天没见,你好像瘦了。没精打采的,是不是病了?”罗薇薇:“没病。”沈秀:“没病老在家里闷着干什么?走,咱们出去到街上玩去。听说,书店又来了不少新翻译的苏联小说。”
“真的?走,看看去!”罗薇薇一把拉住沈秀,罗父冷冷地说:“不准去!”罗薇薇:“怎么了?”
罗父:“三两天就要嫁人了,还上街乱转,像什么样子!”沈秀劝道:“罗叔,谁规定要嫁人就不能上街了?”罗母也劝道:“她愿意出去玩,逛书店,就让她出去散散心吧。”
沈秀和罗薇薇出门。罗父对罗母不满地说:“你懂什么,这个姓沈的丫头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咱们薇薇和那个姓吕的小子拉扯不断,就是她在中间穿针引线。”
胡同里,沈秀推着自行车,与罗薇薇边走边说。
沈秀:“薇薇,你是不是给吕富友写了一封信?”罗薇薇:“是啊,他没和你一块儿来?沈秀:“他要来,我没让他来。”罗薇薇:“为什么?”
沈秀:“我让他和他父母说说,赶紧和你结婚。他说他父母不同意。我让他和你一块儿逃婚,他说他不敢逃。让你在家里顶过去这一关再说。你俩就是见了面,也只能是对着脸发愁,让他来有什么用!”
罗薇薇发愁地说:“沈秀,你说我该怎么办啊?有时候心里愁得连死的心思都有。”沈秀安慰地说:“薇薇,你可千万不能想不开!”罗薇薇:“那总得有个出路啊!”
沈秀:“在来找你的路上我就想好了。眼前就有一条出路——”罗薇薇:“什么出路?”
“去北大荒参加边疆建设!”
“去北大荒?”罗薇薇很意外。
“是啊,安城团市委呼吁咱们年轻人支援边疆建设,东北军垦部队专门派来了工作组,组织我们去北大荒。如果你能去,你就成了支援边疆建设的先进青年,咱就成了有组织的人了。如果你家里还逼着你成亲,咱就请组织出面帮助解决这个问题。你家里也好,你爸给你找的那个婆家也好,他们总不敢跟组织对抗吧?这样你就用不着嫁给一个你就根本不认识的人了!”沈秀帮着她出主意,罗薇薇一想:“嗯,这是一条出路!可是,吕富友怎么办呢?”
沈秀:“薇薇啊,你真是个痴情女子,简直是个中国版的朱丽叶,现代版的祝英台!你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儿,你要能躲过家里的亲事,吕富友如果真心和你好,还能不等你吗?”
罗薇薇心存侥幸地说:“沈秀,东北军垦部队要不要男的?”
沈秀:“听说是要,但是人数很少!哎呀,你就别做梦了,你觉得吕富友能去北大荒吗?他要是真有那个勇气和胆量,你们的婚事不早就成了吗?薇薇,走一步看一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罗薇薇点点头说:“你去吗?你去我就去!”
沈秀:“要不是吕富友怕你想不开,寻短见,让我来劝你,我早就去报名了。”
罗薇薇一脸抱歉,说:“沈秀,对不起,我们的事情,老给你添麻烦。说心里话,有时我真羡慕你,一个姑娘家,却像个小伙子一样泼泼辣辣,说干就干,毫不畏惧。我要有你一半的胆量就好了。”
沈秀爽快地说:“别说这些肉麻话了,让我身上起鸡皮疙瘩。咱们现在就去报名吧。”
罗薇薇有所顾虑地说:“沈秀,东北军垦部队到底是个什么样的部队啊?北大荒那个地方又是个什么样子的?咱俩是不是得先想办法了解一下啊?”
“你说得有道理。这事简单,这次来安城的工作组副组长就是我的亲姨表姐夫,咱现在就去找他。”沈秀拉着罗薇薇就要走,罗薇薇忽然想到,说:“是不是那一年有两个当兵的拿你家的布不给钱,咱去找他评理的那个邱参谋长?”
沈秀一笑:“你真是好记性,他现在是师长了。”
罗薇薇:“那你不早说!快走吧!”沈秀骑上自行车,罗薇薇坐在后座上,二人说着话奔向军区招待所。
两人刚到招待所就碰见了萧山岳,沈秀一眼就认出了他,他也认出了沈秀,立刻热情地指引两人来到邱大犁屋里。屋内,赵天顺、耿喜旺正在向邱大犁汇报工作。赵天顺看着手里的小本子对邱大犁说:“师长,从这几天报名的情况看,女同志的比例在百分之六十左右。”
邱大犁思考着说:“我们要继续加大工作的力度,进一步提高女同志的比例,最好能达到百分之八十左右!”赵天顺和耿喜旺二人答道:“明白!”
门外传来萧山岳的声音:“报告!”
邱大犁:“进来!”
萧山岳推开门,说:“邱师长,来客人了。”随后将沈秀和罗薇薇让到屋内。
沈秀亲切地说:“姐夫!”邱大犁等人连忙站起让座,说:“来来,快坐!”
沈秀向罗薇薇介绍说:“这就是我表姐夫。”
罗薇薇:“首长好!”
沈秀转向邱大犁等人介绍说:“这是我的师专同学,好朋友罗薇薇。她也想去北大荒。”
邱大犁:“好啊!欢迎你去北大荒,报名了吗?”
罗薇薇:“还没有。”沈秀接过话说:“姐夫,我和薇薇来拜访你们,主要想先了解一下东北军垦区部队的情况。”
邱大犁:“哦,好啊,来,坐!”
众人纷纷落座,始终在打量着沈秀和罗薇薇的赵天顺忽然大声地说:“我想起来了!”屋内其他人被吓了一跳,不解地看着赵天顺。赵天顺连忙解释说:“师长、萧山岳,这二位不就是1947年咱们打下安城以后,因为买布的事去咱们尖刀连说理的那两个丫头吗?”萧山岳有些恍然大悟,说:“……怪不得,我第一次见到沈秀同志时,就觉得面熟呢!”
邱大犁:“天顺,注意你的用词,什么丫头丫头的?沈秀,当年就是你和这位同学去尖刀连评理的吧?”沈秀有些不好意思,说:“是啊,那时候我们还小,不懂事,没想到今天又碰到一块了。姐夫,你说这是不是缘分啊?”邱大犁微微一笑,说:“有点意思。”
耿喜旺站起身,说:“师长,您有客人,我们先回去了。”邱大犁连忙说:“谁都别走,两个姑娘是来了解咱们军垦部队情况的,你们都有发言权。”随后转身对沈秀罗薇薇说,“言归正传,你们想了解些什么情况啊?”沈秀关切地问:“姐夫,你们老说北大荒、北大荒,它到底在东北什么地方啊?”
邱大犁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拿出一张地图,铺在桌上,同时指点着说:“北大荒是一大片无边无际的荒原。古书中就记载有‘大荒之中,有山曰不咸山,有肃慎氏之国。’‘肃慎先民,商、周时,居“不咸山北……东滨大海”。’据专家学者考证,不咸山就是现在的长白山,不咸山北是指现在的老爷岭和完达山,‘东滨大海’就是现在的日本海。北大荒,其实是指东北上面这一大片地方。现在咱们说的北大荒,主要是指北满,也就是黑龙江省这一大片地方。”
沈秀看着地图说:“在大公鸡的头上,都挨着苏联国界了。”
邱大犁:“是啊!”
罗薇薇关心地问:“那个地方怎么样?是不是很落后,很荒凉?”
邱大犁等人一时都不好回答。赵天顺见此,机敏地说:“什么很落后,很荒凉!给你们说吧,北大荒可以说是人间天堂!”沈秀和罗薇薇均一愣,赵天顺顺势说道:“你们没听说过一句俗语吗?‘上有天堂,下有北大荒’!”
罗薇薇:“有这样的俗语?”
沈秀:“不是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吗?”
赵天顺:“这是在关里这么说。一到了关外的东北地区,就成了‘上有天堂,下有北大荒’了。人常说,东北三件宝‘人参、貂皮、乌拉草’,在北大荒到处都是。还有一句顺口溜,叫做‘棒打狍子瓢舀鱼,野鸡飞到饭锅里’。各种山珍海味,一抬手就是一大堆。耿副营长,你是老东北人,我说得对吧?”边说边暗示着耿喜旺,示意他尽量说些好听的。
耿喜旺明白了赵天顺的意思,认真地说:“这个不假。到了春天,北大荒的草滩上到处都是各种鸟蛋。野鸭蛋、野鸡蛋、大雁蛋,随便一捡就是一大筐。到了夏天、秋天,水泡子里的鱼到处都是,根本不用下网,用竹筐就可以捞出鱼来。那些狍子,见了人一点也不害怕,老往人跟前蹭呢。”
“真的?”沈秀有些不相信。
“是真的。‘野鸡飞到饭锅里’,也不是夸张之词。我们拉犁开荒,在野外埋锅做饭,就有好多次,野鸡飞到灶火下面,烧了个半死。”沈秀惊奇地说:“那不成天然烧鸡了?”赵天顺:“可不!每天我们都吃这种天然烧鸡!早就吃腻了!”
罗薇薇关心地问:“你们住得怎么样?生活怎么样?有没有业余文娱活动?刚才,我听这位萧文书好像讲什么,拉犁开荒。你们农业生产,难道还要人工拉犁吗?”
几个人被问住了,都不吭声,邱大犁笑眯眯地看着……赵天顺见此,不满地瞟了一眼萧山岳,转对罗薇薇打着哈哈说:“你没听清楚。萧文书说的不是人工拉犁,是机器拉犁,叫什么机的大机器拉犁。”
罗薇薇:“哦,是拖拉机吗?”
“对,就是拖拉机!”赵天顺索性一路说下去,“我们军垦部队现在建设的,全都是苏联集体农庄式的机械化军垦农场。用的是电灯电话,住的是楼上楼下。每个农场都有大戏院、电影院,还有芭什么舞?”
罗薇薇问:“是不是芭蕾舞?”
“对,对!就是芭蕾舞。我们每个周末,还要扭秧歌,都要跳交什么……交谊舞。耕地、间苗、锄草、收割全都是用的机器。这个机,那个机,只要往机器里一坐,一按电钮,就把什么活儿都干了!”
邱大犁、耿喜旺、萧山岳听得赵天顺吹得天花乱坠,想笑又不敢笑出来。
罗薇薇被赵天顺一通描述给惊呆了,自语着说:“北大荒这么先进啊?”
赵天顺:“那还用说。凡是你们在苏联电影上看到过的,听说过的各种先进机器,我们那里全有。还有好多你们没有听说过的先进机器。总之,我们那里,说农村不像农村,说城市不是城市,说耕地不像耕地,说工厂不是工厂,把农村、城市、田野、工厂的好处都占全了!”罗薇薇激动地说:“太好了!”
沈秀:“薇薇,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不用再问了,就这足够了。”罗薇薇转头问邱大犁,“首长,我和沈秀下决心去北大荒了,你们可要带我们去啊!”
邱大犁:“只要你们真下决心去建设北大荒,我们热烈欢迎!”
沈秀对邱大犁笑着说:“姐夫,能不能开个后门,让我和罗薇薇就在这儿报名填表啊?”邱大犁点点头说:“我看,这个后门可以开!”
邱大犁和耿喜旺等人带着沈秀和罗薇薇填完了报名表,热情地将二人送到招待所门口。罗薇薇客气地说:“别送了,首长回去吧。”推着自行车的沈秀爽快地说:“是啊,别送了!名也报了,表也填了,我们两个已经变成你们的部下了。这样送来送去的,也太客气,我们两个部下可承受不起啊。姐夫,我们走了!”说着骑上自行车,罗薇薇坐在后座上离去。
众人热情地打着招呼,随后向院内走去,耿喜旺边走边说:“赵副教导员,你后来也吹得太没边没沿了吧。”萧山岳赞同地说:“是啊,赵副教导员开始说,北大荒如何物产丰富,还靠点儿谱,我们也多少能给你帮上点腔。可到后来,牛越吹越大,我们连帮腔也不知道该从哪里帮了。”赵天顺不服地说:“我这怎么是吹牛?咱们的目标不就是建设这样的现代化机械化农场吗?我记得刚到北大荒时,邱师长给咱们讲军垦事业发展前景,比我说得还美好,还动听呢!”
邱大犁笑着说:“我讲的是发展前景,总没有把现在的北大荒就说成你说的这样吧。当然,天顺把今后的理想提前预支给了她们,也不能算是吹牛。充其量也就言过其实、夸大其词。”
赵天顺得意地对耿喜旺和萧山岳说:“听见了吗?师长就是师长,水平就是高!我那叫吹牛吗?只是‘言过其实,夸大其词’!”忽然意识到,说,“这不还是吹牛吗?”大家都忍不住笑了。
与此同时,郝豹和郝来正牵着马往郝家庄走去,马背上驮着满满登登的东西。一进村里,村长就热情地迎了出来:“郝豹兄弟,你们回村怎么也不先给村里打个招呼,我们也好派人去迎接你们。”郝豹笑着说:“迎接啥啊,还怕我们不认识路啊!”
一村民好奇地问:“豹子,你们从关外骑马回来,要走好几天吧?”郝来接过话说:“东北到咱们这儿,好几千里地呢,哪能骑马回来。我们这是在县城下了火车,郝豹哥去找了县兵役局的老战友,县兵役局立刻借了两匹马给我们!”村民恍然大悟:“哦,是这样啊。”
一个牵马的年轻人:“郝来哥,你上次回来,就说成排长了,现在又升官了吧?”另一牵马人:“你想啊,那还能不升。郝豹哥是营长,能不重用自家兄弟啊。郝豹哥,郝来哥现在是啥官啊?”郝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还没升呢,还……还是排长。”郝来补一句说:“正排长!”郝豹:“对,正排长!”说完向大娘家走去。
院内草棚下的炉灶,郝豹的大娘正在拉着风匣子烧火做饭。连娃子从院外跑进躲在大娘身后,指着院外说:“奶奶,来人了!”大娘边干活边说:“谁啊?”
连娃子跑到跟前,抱住大娘的腿,说:“两个当兵的!”
大娘一愣,随后惊喜地对连娃子说:“连娃子,你爹回来了!”说完后迎向郝豹。
郝豹激动地走近大娘,双手搀扶住大娘,喃喃地说:“大娘!”大娘极力地控制着内心的激动说:“豹子,豹子,真是俺豹子回来了!可把大娘想坏了。”
郝豹:“大娘,我也想您啊!您身体还好吧?”
“好,好,身子骨硬朗着呢。你经常往回捎钱、捎东西。村里帮咱种着地,照顾咱们,不愁吃不愁喝,身体能不好吗?”转身对身后的连娃子说,“连娃子,你不是整天念叨你爹吗?这不,你爹回来看你来了!”边说边把连娃子拉到身前。
郝豹看着连娃子,动情地说:“好几年没见,连娃子都长这么高,快成大小伙子了。连娃子,叫爹抱抱!”大娘对连娃子说:“叫爹啊,叫啊!”
连娃子突然一转身躲在大娘身后,郝豹亲切地看着连娃子,大娘拉着孩子说:“这孩子,还认生呢,一会儿就好了!”
郝豹指点着马背上的东西说:“大娘,这是些布料皮毛,是我在东北给您买的,这些点心糖果,是在北京倒车时买的,您尝尝吧。”大娘幸福地埋怨着说:“家里不缺吃不缺穿,花这些冤枉钱干啥!”
“大娘,这是郝豹哥孝敬您老人家的。”郝来把东西拿下来,坐在床上的连娃子面前摊着一片糖果点心,正非常满足地吃着。大娘见此忙对连娃子说,“连娃子,糖不能多吃,吃多了长虫牙!”
“大娘,没事,让他吃吧!”郝豹走到床前坐下,抚摸着连娃子的脑袋说:“连娃子,好吃吗?”连娃子有些怯生生地说:“爹,太好吃了!”随即拿起一块糖递到郝豹面前,说:“爹,你吃!”郝来也凑近连娃子,说:“连娃子,以后不要叫爹,要叫‘爸爸’!”连娃子疑惑地说:“爸爸?爸爸是啥呀?俺就会叫爹。”
郝豹将连娃子揽在怀里,亲切地说:“对,爸爸是啥啊,咱就叫爹,还是叫爹听着带劲儿!”连娃子依偎在郝豹怀里问:“爹,你这回回来,真要带俺到部队去啊?”
郝豹:“那当然了!你愿不愿意去啊?”
连娃子指着面前的糖果说:“到了部队是不是也能吃这样的好东西啊?”
郝豹:“能!部队里啥好东西都有!”连娃子笑了,说:“爹,我跟你去!”
大娘关切地说:“豹子,这回回来,想没想过成亲的事?”
郝豹:“大娘,我不急。麻烦您给郝来费些心,找一个好对象。”
大娘:“这还用费心啊。郝来又年轻,又是军官,今天后晌,我给村里人随便提了一句,就有好几户人家找上门来,让他明儿去和人家姑娘见面呢。”
郝豹转头问郝来:“郝来,有没有思想准备?”郝来大大咧咧地说:“早就准备好了!人家黄花大姑娘都不怕见面,咱是个大老爷儿们怕啥呀?大娘,您老费费心,抓紧安排见面!越快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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