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演员苗圃

　　苗圃要和《刺陵》剧组一起参加10个城市的首映活动，这个剧组里有林志玲。怎么办？没有人家高，没有人家好看。苗圃自费定制了5套中性化的服装，绕开对方娇媚这个长项。这可能是从事女演员这一职业经常要思索的一个问题。

　　忙与盲

　　她一向走“假小子”路线，从很久很久以前。“小时候特别淘气特别匪，在电影学院也不修边幅。”台词课老师有一天终于找她谈话：“苗圃，我送你一条裤子，行吗？”我说：“为什么呀？”她说：“你不要一年四季每天都穿一条棉裤，行吗？”大学时在校园里，她一直穿灰色绒裤大头鞋。

　　“我们班一个男同学长得可帅了，那时候我们经常一起演小品。有一天他特正经地说：‘苗圃我找你谈件事儿。’我想：‘哎哟，是不是要追我呀？’然后我们俩就坐在我们表演系小剧场的台阶上，他说：‘苗圃，我能送你双鞋吗？’我说：‘为什么呀？为什么你们总爱送我东西？’‘我进校两年，看你就穿一双鞋。’因为我所有的衣服和鞋，基本上都一样。”

　　接受采访时她就打扮得很符合女明星的身份。也许她天性里有着爱美因子，只是对外表不太自信形成了今天的中性路线。她的父母是秦腔演员，但从未想过培养苗圃接班，倒想栽培儿子。“小时候我长得是最不好看的，我爸我妈都长得很好，我哥哥小时候长得特别漂亮。小时候我一直认为我哥哥的照片是我，美得不行，后来发现自己是这个鬼样子。”

　　这种不自信持续到她考大学。考前参加了“全国推新人大赛”，她获得陕西省第一名。“后来我考进电影学院的时候，我的那些学长都说：‘早就知道你了，你那时候有海报贴在我们学校里头。’”

　　她考试的那届人很多，站在操场上，望去全是俊男美女。“我说：‘妈，完了，肯定考不上。’连觉得自己的孩子是天底下最棒最漂亮的我妈都有点含糊了。后来我才知道，我考上之后的班主任、电影学院的朱老师说，他从‘二试’的时候第一次看到我就画钩，一直画到最后的‘五试’，画了3个钩，就是说这个孩子是必要的。我当时就想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啊，害得我当时还那么紧张。”

　　事实上，5岁她就登台表演，并且是西北五省的巡演，像宋丹丹说的那样，“红旗招展，人山人海”。她演《祝福》中被狼叼走的阿毛，没唱腔但有台词，“那时候经常有一些奶奶啊叔叔阿姨什么的想摸我一下，看我是不是真的。你想小孩化成那样，在台上还说台词还演，特别好玩，过去几乎没有。他们就给你送吃的，做那些鞋啊，反正到一个地方我就收很多很多礼物。”那次之后，她认为自己经过了大风大浪，学校里的文艺表演都是些小孩过家家。

　　苗圃觉得自己还是很怕见生人，愿意装病，但她给我们的直观印象是相当活跃，日程表排得很满，采访当天还要去香港拍戏，曝光频繁，是最早有自己工作室的女演员，在电视节目上经常可以看到她讲拍戏时受的罪，活埋、跳楼、撞车……外号“拼命三郎”。“其实我们不应该站在那儿说苦，但是人家都问了，你不说也不对。他想问你好玩儿的，但没什么好玩儿的，拍戏都一样，无非就是在冰天雪地里冻着，没得吃没得喝没得睡这些，每个演员你去问吧，都是一把辛酸泪，但你干这行就必须经历这么多。”

　　逆风飞行

　　“我喜欢人活得有价值，我觉得人在地球上待过，就是个小点，但这个小点我希望它留下一点印记。起码在很老的时候回首过去，觉得我还是有足迹的。”如果有可能，她会去登月。这听起来似乎是痴人说梦，但对于苗圃，未必不能实现，她前两年就拿到了私人飞机驾驶执照，她称自己可以开各式各样的飞机。本来要召开一个飞行表演发布会，但由于国庆航空管制延期了。

　　她和别人倾诉要开飞机，没人理会她，直到她报了飞行学校。“别的学员都是‘商照’，出来就要干这个职业，而我就是热爱才学的，学校也是看我特别有热情才收了我。”那段时间两头跑，在厦门拍戏，间隙回石家庄上课，为她准备了单人课程。交完钱第一天，发了一摞半人高的书。“我就傻了，我一翻，呜噜呜噜，鬼画符似的。他们说带你去看看飞机，我一看全是仪表，我说完了，我肯定记不住那些东西。”结果，半年时间她学完9门理工科课程。

　　第一次上天她开的机型是“钻石40”，教练坐在旁边，只见她面无表情，和地勤对答干脆。每次她都会写飞行记录，但第一天是空白，因为她不是镇定，而是腿抽筋，身上汗出如浆，把自己手都掐紫了，不知道如何起飞，也不记得怎么降落。开飞机并没有想象中危险，她只是重着陆过一次。“我一个人，可能因为风，我的低速太快了，没测量好，很重地着陆，我又及时拉杆复飞了，当时还得到教官的表扬，这是唯一的一次。放单之前的考核是最严格的，因为放单就意味着你今后要一个人飞了，所以发动机什么都关了，等于把你眼睛蒙上，让你做紧急处理，类似于飞机着火等状况。”

　　她有很多爱好，开越野摩托、摩托艇和各种运动，当然数开飞机最昂贵，如果按照她的计划，她很快会拥有一架私人飞机。“小飞机不贵，像DA40，200万元，和一辆好车差不多。”不过飞机需要保养、托管，一架民用飞机每年产生的费用大约需要四五十万元，对于喜欢奢侈品的女人，就是每年少买一两个限量版的爱马仕包。这个奢侈的爱好本来差点派上用场，《刺陵》中，导演设想了一场戏，让苗圃开飞机穿过沙漠，可是跑道、空管、沙漠气候都不足以支持。

　　“小女人就是要修边幅，然后嗲声嗲气的？我特别不愿意，不喜欢大家用这些来定义女人。矫揉造作就是女人吗？我觉得未见得。你是一个很独立的、很要强的女孩子，就不是一个女孩子了吗？”

　　苗圃的大学同学绝大部分已经改行，她能坚持下来不仅是一直有机会，也是要靠个人争取。“但我也很痛苦，累的时候拍大腿掐大腿，这辈子都不想做演员，比如我演《樱桃》，就是精神上的痛苦，但那种是痛并快乐着，是创作上的痛苦。但那个都是暂时的，都是假象，每天你还特乐意干这件事情，有些人每天做得特痛苦，我觉得那种人是最拧巴最痛苦的。”

　　尽管学会了开飞机，苗圃形容自己还是“在路上的女人”，“你不属于在天上、在云里、在棉花堆里的。个性决定命运，我觉得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