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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丽华近影 |
从23岁初入西藏,到2003年回北京,在中国藏学出版社任总编辑,马丽华依旧保持着对西藏的那份情结。
当我们以27年在西藏“不容易”来谈论她的经历时,她却说,“我不认同这种说法,我们身边不容易的人很多,比如家庭主妇就很不容易,如果让我干家务,我一定会干得乱七八糟,事倍功半。”马丽华的直率让我们措手不及,但她直爽乐观的性格也由此可见一斑。
“我的业余爱好是看报纸”
无论如何,27年的西藏生活对马丽华来说,都是一段难忘的经历,甚至在西藏无人区也留下了她的足迹。“季节河已经干涸,道路也被遗弃,横陈的牛尸风干成标本,一只羚羊也不见,一只狼也不见……”既未亲临,也未目睹,仅从马丽华的笔下,我们的触动,已不能自抑。
而在常人眼里视为“惊天动地”、甚至有些冒险的这些事,在马丽华的眼里,“仅仅是一段往事”。
这种从容源于她的那些不平凡的经历,来自于她的乐观个性。“我是一个乐观主义者,善于遗忘不愉快的事情。并非有意,而是自然塑造。”她偶尔露出的孩子般的微笑及豪爽坦率的语言,堪为其性格的注脚。
“西藏的土地和人民真好。20年间,我一再体味着这片高地施予我的宽阔、宽厚、宽容与宽松,深刻地影响了我的人生和文笔,我知道自己中庸豁达平和与泛爱的心境由何而来。”马丽华的概括凝练而深厚。
如今的马丽华虽回到北京,但她的工作仍与西藏分不开,变的是工作地点,不变的是,工作的内容和态度。
“她是一个工作狂,”和马丽华同行的友人如是说,“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工作。”
马丽华说“不对”,看报纸是她的业余爱好。“我看报纸有瘾,经常把报纸仔细地从头到尾看一遍,这就是休闲。”
国际大事,国内新闻,世间万象,人生百态……各方面的报道,她都关注。“那些国际国内的大事,我都要追踪着看。”
17部作品写不完的西藏缘
在西藏这么多年,“除了个别县没去,西藏大地我基本上走遍了。早年条件比较差,没有专车,都是搭便车。西藏太大了,那年去昌都,80多天走了几个县。去藏北无人区,在路上车行一天能见到一户帐篷人家就不错了。”马丽华说。
回忆起早年独自踏访深山雪域的情景,马丽华说她从不觉苦,“那儿的人都待我很好,不管是藏族还是汉族,都纯朴可爱得让城里人无法想象。在他们的关爱下,我获取了素材和灵感,西藏对我是有恩的。”
27年间,西藏的自然风貌、人文情怀已深深占据并扎根于马丽华的心中。她说,那蓝天,那白云,那大山,那大川,都足以震撼每个人的心。被这种震撼所牵引,她义无反顾地投向了高原敞开的怀抱。如今,西藏对于她而言,意味着一种生活方式。“我在西藏生活的时间,是最有效的生命时间。成家立业、文学起步在此,个人价值体现在此,那么多年间的一应喜怒哀乐全在此。从某种意义说,西藏已经融入在我的个体生命中,或者说,是一种相互的融入。”
怀着对藏文化深深的眷恋之心,马丽华用一颗不雕琢、不矫饰的心,书写着藏区丰富神奇的历史文化,感受着藏民纯朴真诚的民风民俗,从当年畅销的《走过西藏》,到最近出版的《如意高地》,17部作品写不尽她对西藏浓浓的爱。她说,西藏的人文资源是一个发掘不尽、探讨不完的话题,是“一言难尽的西藏”。
马丽华创造出了一种独特的文体,她用一支笔,无拘无束地从阳光灿烂的现实风景,走进扑朔迷离的历史风景,走进情感深处的精神风景。在青藏高原辽远的天空下,马丽华成长着,她的灵魂――像风。
西藏生活的回报
马丽华是个幸福妈妈,虽经历过失败的婚姻,但谈起家庭,谈起儿子,她笑得很灿烂。
“我很幸运,我的西藏生活并没有影响孩子的成长。我陪伴儿子的时间很少,但是他还是很理解我,成长得很优秀。我现在北京工作,把母亲也接来了。因为原来长期不能照顾家庭、父母,久存歉意,现在是弥补的时候了。”
虽然儿子在山东老家由姨照看着长大,但母子俩的感情却极深,或许是遗传的影响,儿子对西藏的一切也很感兴趣,母子俩经常在一起探讨西藏的地理和文化。
马丽华坦言,自己在婚姻、家庭方面是不能作为楷模的。“如果要我对年轻的女孩提出什么忠告,我觉得自己好像不太具备这个资格。因为我曾经经历过失败的婚姻,但是这跟我的选择有关。”“我是比较坚强、独立的女性。我觉得要维持一个家庭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精力并做出很多妥协。当然关键要看对方是不是值得你付出。现在随着年纪渐长,对很多问题的看法也比较宽容了。总之既要事业成功,又要家庭和美,这是需要做出极大努力的。”
或许是山东人的豪爽乐观使然,亦或是在西藏生活的影响,“在经历了那么多之后,现在的心态很淡远了。”马丽华说。
马丽华小传
马丽华,生于山东济南。1976年毕业于山东临沂师专中文系,同年进藏,曾任《西藏文学》编辑,后任西藏文联副主席、西藏作家协会副主席,一级作家、编审。2003年调至北京,现任中国藏学出版社总编辑。“马丽华走过西藏作品系列”之《藏北游历》、《西行阿里》、《灵魂像风》,近年新作《苦难旅程》、《十年藏北》等;日前推出长篇小说《如意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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