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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润：财富品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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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01-17 15:4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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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润，1970年出生在卢森堡。就读于英国杜伦大学，专业是中文。1990年，胡润来到北京，在中国人民大学继续深造。1993年-2000年，他受聘于世界“五大会计师事务所”之一的安达信会计师事务所，其间通过了16门课程，成为英国的注册会计师。
在安达信上海公司工作的几年中，胡润对 1999年，尚服务于安达信的胡润开始利用自己的业余时间和假期，跑了中国23个省、市、自治区，查阅了100多份报刊杂志，做出了1999年中国内地首富企业家排行榜。 每一个新年来临的时候，各家媒体开始纷纷盘点过去一年的大事小情，排行这种媒介评优方式吸引了无数受众的眼球。综观这林林总总的排行，富豪的排行最受人瞩目，这不仅因为人们对于财富的关注，还因为它具有知名财经杂志的背景，更因为一些曾经上榜富豪的纷纷落马，而由此引发的种种争议和质疑……
胡润：我希望是没有，你看在一个发展中国家，有很多的变化，往上、往下，碰到事情不是一个意外的事情。 王志：但是为什么在你的榜上出现之后，他们受到更严厉的查处? 胡润：我们公开了这个排行榜之后，谁都能用，很多的美国的投资者，很多的学者，很多的学校都用这个排行榜，包括税务局也可以用。 王志：你是怎么开始做这件事情的?怎么会有这个念头? 胡润：刚开始是因为自己想了解。经常有从国外来的一些人，他们到上海来，就问我，“Rubbert，告诉我中国的经济怎么样?”然后我就想，我可以说今年中国经济GDP增加了8%，还是8%点多少，但是普通的商业人士和老百姓，他们就对这些大的数字不是很了解。所以，我就决定来做“人”，我对人是感兴趣的，像你，我跟你第一次吃饭，我就会很想了解你的工作经验，你是怎么来的，为什么一个湖南人今天在上海跟我说话。 王志：你想通过具体的人来概括中国经济的发展情况? 胡润：对。通过这些人可以了解到一部分中国的民营经济，不是经济，是民营经济的发展情况。 王志：你觉得你对于中国的了解，已经足够于做这件事或者是完成这件事吗? 胡润：一开始我想，我就知道你不可能做到100%的准确，你在英国也做不到，在美国也做不到，那在中国更做不到。因为在当时媒体来源不是特别好。所以我就决定，好，我要花20%的努力，得到80%的结果。 王志：你是怎么做的? 胡润：我去图书馆，我们第一年做的时候翻了10年中的主要的报纸、杂志，可能是《人民日报》、《解放日报》、《经济日报》，看看封面，有哪些照片。 如果有一个中央领导去杭州
王志：怎么后来又公开发表了呢? 胡润：这是因为我做好了第一次排行榜之后，我就觉得好，所以我当天就发了一个传真到《商业周刊》、《财富》和《福布斯》，《福布斯》差不多第二天就回答“感兴趣”。 王志：《福布斯》的回答就是感兴趣吗，有授权吗? 胡润：对，他们就是说我们很感兴趣，希望你帮我们编辑一下。 《福布斯》杂志创刊于1917年，是美国三大财经杂志之一，其每年排出的全球及全美富豪排行在全球享有盛名。胡润的中国富豪排行得到了《福布斯》杂志的认可，中国富豪的名字第一次出现在上面。 牟其中应该算是胡润排行遇到的第一个尴尬，几乎就在排行出版的同时，牟其中因涉嫌信用证诈骗被逮捕，从开始，这就带给《福布斯》排行一丝戏谑的色彩。 王志：我们发现一个很有趣的现象，你的1999年的50名里边，到现在还在榜上只剩下几个人了。 胡润：这个应该是很正常的。我记得是有9名，9个人还在上面，为什么?一方面，是因为中国民营经济还是发展得挺快的，你看门槛那个时候是600万美金，今天是8000万美金，刘晓庆，很多人提到这个问题，她上的是我们1999年的排行榜，到2000年的排行榜已经没有刘晓庆了。那个时候我收到快200个E-mail，你写一个文章有200个人给你发E-mail是非常不错的。很多人都说我们从来没想到中国会有这样的人。 王志：这种反应就是鼓励你又做了第二年的。 胡润：对，鼓励我做第二年，而且《福布斯》也是非常高兴的，因为有很多的国际媒体也写了他们，写我这个排行榜是怎么回事的。 王志：你们的关系是怎么样的?合作的条件是什么?是给你稿费还是给你什么? 胡润：这个其实是我和《福布斯》的事情，所以我今天不讨论这个，我只是说他们给我一定的稿费。 王志：但是观众很感兴趣。 胡润：但是这是我和《福布斯》的事情。 这次与《福布斯》的合作让胡润看到了自己新的事业的起点，他作了一个决定，辞去会计师的工作，专门在中国做富豪排行。 王志：能不能告诉我，是什么促使你做这个决定，放弃会计师的职位来做这个? 胡润：这个我考虑了很长时间，因为安达信是一个比较稳定的工作，而且会计师的收入比较稳定的，到2000年我就决定，好，来做，有可能是投资自己的事情。 王志：是因为你的兴趣呢，还是因为优厚的待遇? 胡润：做这个工作肯定不是因为good salery。兴趣?兴趣，而且我认为这是一个非常难得的经验。 王志：你给他们提出的条件是什么? 胡润：因为是我做的，他们就写我的名字。 王志：我们应该怎么看你这个排行榜呢?是胡润排行榜，还是《福布斯》排行榜? 胡润：我觉得你应该这样看，你应该看成是一起做的，而且我估计这个排行榜还会一直做下去的。没有《福布斯》，这个排行榜可能不会有，没有我，这个排行榜也可能没有。 王志：没有你，一定没有吗? 胡润：可能以后会有，谁知道。这个事情比较复杂，所以我不讨论如果。 王志：那么2002年的排行榜的100人中间，你面对面谈过多少企业家? 胡润：面对面谈，应该是60不到一点点，去年2001年应该是三四十左右，三分之一差不多。前年就是五六个人。大前年，零，一个也没见过。1999年一个也没见过。 王志：你觉得他们在回答你问题的时候，够坦诚吗? 胡润：我希望他们跟我说实话，有时候，有一些人可能会稍微吹牛一点点，有时候有些人他们不愿意说得太细。 王志：你怎么能保证他们跟你说的是实话? 胡润：我们会跟我们其他的方法比较，你到当地的时候，你就通过当地媒体，通过当地工商联，你可以了解到一个企业，哪一个企业是最大的，哪一个是第二，哪一个是第三，基本上本地人都知道。 我给你举一个例子吧，1999年，2000年的时候，我们把一个人写在比较高的位置上，2000年我去过他那里，我要跟他见个面，根据公开的媒体说他这个人是做得非常成功的。然后我就去看他的建筑，其实很差的，很破的，我跟他说话的时候，我问了他很多的问题，他基本上一个问题没回答，这给我更不好的一个感觉。到最后，我就问他，你在今年的排行榜怎么做?他就说“你就写我翻一番，我做得很好。”我就觉得他这样的回答特别不可靠，然后我根据其他的来源，包括我自己的眼睛，包括当地有名气的记者，包括一些行业专家，我就认为他就是一个没钱的，所以我们把他的名字拿掉了。 王志：你们在调查的过程中间，对于被调查的对象是收费的吗? 胡润：从来没有，我们是独立化的，基本上飞机票、住宿费都是我们自己的，我们一分钱也不收的，在中国。 王志：有没有富翁因为想上这个榜或者不想上这个榜，给你提供费用? 胡润：从来没有一个人问我要不要费用。 王志：有人请你们吃饭吗? 胡润：吃饭是可以的。 王志：吃饭不会影响公正性吗? 胡润：不会。在安达信我们也会有客户请我们吃饭，这个很正常的。你刚才也请我吃饭了。 王志：个人财富应该是一个很隐私的数字，尤其在你们西方人的观念中，我见面不可能问你挣多少钱，但是你现在做的就是这样一件事情，你有没有这个感觉，这是在刺探别人的隐私，或者在侵犯别人的隐私? 胡润：我们在13亿人口当中才做100名有代表性的人，这个不应该是神秘的一件事情，在美国也是这样的，我们50%以上是上市公司，所以他们必须要公开，因为他们需要更多的资本，所以，对投资者如果不透明的话，投资者不会投资给你。 王志：你觉得这个排行榜对上榜的人真的有帮助吗? 胡润：基本上去年我所有见过的人，今年都愿意见我。所以，他们觉得可以的。 王志：你分析一下他们为什么愿意见你，为什么愿意上这个榜，你这个榜给他们带来了什么好处?
王志：那既然这个榜对富人来说那么的有帮助，为什么有些人坚决反对自己上这个榜呢? 胡润：第一，我觉得可能是因为数字他们反对，因为看起来是他们的钱，实际上不是他们的钱；第二个原因，我觉得可能是因为他们利用一些当地的特色、税务特色、政策特色，如果公开了的以后，大家都可以利用一样的特色，他们的竞争力就会没了；第三个，有可能他们利用的一些背景，和一些神秘的关系使他们不愿意公开，因为公开了以后，人家会觉得不好；最后一个，我觉得是可能本人是低调的，这个也有。 王志：能不能比较一下，美国也有富豪排行榜，他们对于上榜的态度跟中国这些富人们上榜的态度有什么不同? 胡润：我觉得基本上对上排行榜的态度，差得不是很远，但是在那边可能因为时间长一点，而且没有中国大陆的历史的特色。中国大陆文化方面的特色之一，是孔夫子，比较喜欢中间的，不喜欢太有名，就是希望中间的。可能是中国文化最基本的，有一点点。 尽管胡润在中国已待了近6年时间，但他依然很难熟悉中国的文化，而当他还在考量中国的文化特色对排行的影响时，今年更多的质疑则把目标锁定在富豪排名的准确性上。 王志：你排的是一个富豪榜，这个富豪榜拥有的财产就应该是我自己的，但是有可能很多人提出疑问，我根本没有那么多钱，这些钱是集体的，这些钱是股份，可能是大家的。 胡润：这个就是一个头疼的问题。但是我认为，我们在过程中，当地有很多的媒体也不了解这个情况的，不是我一个人不了解，其他人都了解，我觉得是不对的。我觉得很多人对这个事感觉到，一个在过程中的问题。再给我5年的工作，我就会再跟你说，然后你可以了解得比较清楚一些。 王志：那我们是不是可以据此认为，你这个排行榜是一个并不权威的排行榜? 胡润：你不要太细的看这些数字，你看这些数字看得太细，意义就没了。我觉得你要超越这个排行榜。最主要是你要了解这个人的故事，人家对比尔·盖茨为什么感兴趣，当然是因为他钱多，但是人们更感兴趣的是，他这个财富英雄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为什么他能发财，其他人为什么不能发财呢? 王志：但是数字是排行榜的基础。 胡润：对，所以我们很关注数字的准确性。但是你不要太关注这个数字到每分钱对不对，你要了解这个数字的过程、来源，你才能了解到这个排行榜真正的意义在哪儿。 面对质疑，胡润并不讳言排行存在可能存在的疏漏，但他认为重要的是看到数字的背景，看到上榜企业家的钱是怎么来的。胡润认为10年间中国人的财富概念发生了变化，而这些曾经的上榜富豪也让胡润的排行悄悄地发生着变化，面对舆论对富人的争议，今年，胡润对企业家的纳税和提供的就业人数都作了参照，他希望上榜富豪都拥有阳光的财富。 胡润：钱是比较可靠的，人家非常容易了解，但是你不只是要看他的钱，你要看他的财富。 王志：你觉得钱不等于财富? 胡润：我觉得钱是财富的一部分，不属于财富的惟一部分。 王志：那除了钱之外，财富里边还有什么比钱更重要的吗? 胡润：你的家庭方面，怎么分你的时间，你是不是能把一个企业做得更稳定，能不能纳更多的税，能不能给更多的人就业，能不能提高当地和行业的技术，能不能提高当地人的自信? 中国人对排行榜的关注十分热烈，甚至远远超出了我当初的想像，这当然让我有很多的动力继续做这件事情。而在美国或是其他的地方，也有这样的富豪排行榜，但与他们不同，中国人的反应更多地集中在财富数字本身，比如谁是今年的第一名，第一名的财富又增加了多少，这当然是一种很正常的反应。但在美国，人们对于谁的具体财富有多少似乎并不在乎，而 更在乎谁今年做了一些什么事情，选择了一些什么新的行业，他们的选择对自己是否有指导作用，这些故事性的话题反而是人们关注的焦点。 当中国人越来越熟悉这些富豪，对这些富豪不再充满神秘感时，他们才会更加关心富豪们背后的故事以及他们在这一年中所做的事情对于整个国家而言有什么样的意义，是否能真正代表国家的整体经济走向。 最近我们针对排行榜推出的一套书籍，正是对富豪们“财富品质”的访谈。在书中，我特意隐去了富豪们的排名和资产额，而强调他们的背景、他们的故事、他们事业的转折点以及什么样的品质让他们拥有了财富，这些才是我们真正应该关心的东西。我希望让大家知道，中国现在有一批这样的精英，他们很好地把握了时代赋予他们的机会，他们在领跑民营经济的发展，他们聚集在哪些行业里，而谁在今年是多少名、有多少资产反而不那么重要了。这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对中国民营经济的书写，也许多年后回过头来看，它能够比较真实地记录中国经济发展的轨迹。 中国人看待财富和有钱人的角度和国外还是有所不同，正是这些不同造成了以国外的形式做中国内地富豪排行榜的遗憾。国外有一个“财富英雄”的概念，而中国人历史上的英雄都是劫富济贫的绿林好汉。希望排行榜能够为中国制造一个更好的看待财富和富人的舆论环境。中国正在加入一场有关财富的奥林匹克盛会，外国人也希望看到中国的“比尔·盖茨”。 这里不得不重点提的一点是，虽然我一直在做富豪排行榜，但我并不认为“财富就是金钱”，天桥遛鸟的老大爷每天都很快乐，他们也有自己的财富。财富更多的是一种心态，具体的钱是财富“蛋糕”中的一块，但显然不是最大的一块。 向国内推广“财富英雄”的概念就是希望大家了解“财富品质”比财富本身更重要，这才是排行榜真正应该起到的指引作用，这也是国外的排行榜能够长盛不衰的原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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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 来源： 光明网 编辑： 关云慧 |
王志：对你这个排行榜最严厉的质疑或者是严厉的评价就是你这个排行榜现在已经变成一个黑名单了。那么，他们的出事跟你的排名到底有没有联系?
会跟哪个人握握手，可能是鲁冠球，克林顿到上海来的时候，上海市政府邀请他跟民营企业家见个面，拍了一张照片放在封面，两个人的名字出来了，包括陈嵘——中路保龄球的，然后我们那个时候也是相比，你只有一个方法，可能你的来源不是特别可靠，但是你要看看，如果克林顿跟这个人吃饭，而且有另外一些报道写他做得很好，然后你也可以跟其他的来源相比，你的自信就提高了，所以我就是从这方面做的。
胡润：一年之前，中国进入WTO，知道没有一个国际化的概念，没有从外面学习管理和系统这方面的东西，你不可以做很大，而且他们必须要多了解到你，才可以做到更大。通过我们的工作，我们可能帮中国大陆的企业到国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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