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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系北大荒》连载四
http://shuangyashan.dbw.cn   2010-02-08 09:56:58

  第一章攻城(4)

  安城内,鞭炮轰鸣,市民们分立街道两边,用各种方式欢迎着解放军进城。有的人敲锣打鼓,有的人舞动着大红绸扭着秧歌,还有的人踩着欢快的高跷,更多的人手里拿着纸糊的简易小旗,上面写着“中国共产党万岁”、“解放军万岁”、“庆祝安城解放”等不同的标语。街道中间的很多地方也挂起了“欢迎解放军进城”等字样的大红横幅。

  全副武装的解放军队伍威武整齐地走进了安城。沈秀、罗薇薇、吕富友等几位年轻人兴奋地夹杂在市民队伍中,不时地比画打闹着。进城的解放军队伍中独独缺了郝豹和萧山岳。

  原来,郝豹正带领着郝来、萧山岳和三个解放军士兵把几个炸药包堆在水塔内。郝豹神色严肃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稍后,郝来和其他三名战士从水塔里走出来,其中一个士兵手里拿着一个电线柺子,一边顺线一边来到屋外。郝来对郝豹说:“豹子哥,不,连长,炸药装好了。”

  郝豹盯着眼前的暗堡,若有所思。

  另一边,在安城师部内,邱大犁正和师长讨论着如何奖励立了大功的郝豹和尖刀连。为了鼓舞全师官兵的士气,师长建议把郝豹同志提升为营长,尖刀连扩容为尖刀营。两人正商量着,突然,一声巨大的爆炸声传来,震动了几人,邱大犁连忙派人调查此事。

  不一会儿,师警卫连连长带领着六个荷枪实弹的战士,扭送着萧山岳和郝来走进师部大院。郝来一边挣扎还一边辩解着说:“为什么抓我们?我俩都是尖刀连的新兵!告诉你们,大名鼎鼎的战斗英雄郝豹——那是我哥!他要是知道了这事,跟你们没完!”

  邱大犁闻声从正屋走出来,警卫连长看到邱大犁连忙上前报告:“报告参谋长,就是他们两个带人炸了发电厂水塔及其他建筑物!”

  邱大犁严肃地审视着郝来与萧山岳,问:“你们两个好像是尖刀连的吧?”

  看到参谋长,郝来被邱大犁的威严所震慑,胆怯地点了点头。萧山岳也有些害怕,鼓着勇气说:“首长,我……我们俩是刚刚入伍的新兵。”

  邱大犁冷冷一笑:“新兵竟然敢去炸发电厂,胆量不小啊?”突然抬高嗓门,“说!为什么要搞破坏?是谁指使你们这么做的?”

  萧山岳和郝来见邱大犁的神色,都有些发呆,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邱大犁转头对警卫连长说:“先把他们关起来!待会儿我亲自审问!”

  “是!”警卫连转身对押解郝来和萧山岳的警卫战士说,“带走!”

  郝来真是害怕了,连忙呼叫着说:“参谋长,我们冤枉啊,是连长让我们炸的!”邱大犁闻此一愣。

  此时,郝豹急匆匆从院外走进,边走边大声嚷着说:“谁抓了我的战士?凭什么抓我们尖刀连的人?”

  邱大犁严厉地说:“郝豹,你喊什么?”郝豹不服地说:“参谋长,警卫连为什么抓我的兵?”

  “郝豹,我问你,发电厂的水塔是不是你让炸的?”邱大犁盯着郝豹问。郝豹不解地说:“什么发电厂水塔?”旁边的萧山岳连忙说:“连长,就是你说的那个反动大碉堡。”

  郝豹恍然大悟,然后理直气壮地对邱大犁说:“就那个熊玩意儿?是我让炸的,怎么了?参谋长,好汉做事好汉当,有什么责任我一人担着!”

  邱大犁恨铁不成钢地打断郝豹的话:“你倒是挺仗义啊,上级一再强调,打进城市后要严格注意保护工业设施,你们为什么不听?”

  郝豹还是满肚子的不解,问:“参谋长,那是敌人的碉堡,怎么就成了工业设施了?”

  邱大犁生气地说:“什么碉堡?那是安城发电厂的水塔!现在全城都停电了,你知道吗?这个责任你能负得起吗?”

  郝豹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心虚地说:“我……我不知道那是发电厂的水塔……参谋长,咱原来也没见过那玩意儿,早知道这样,打死我咱也不会干这种傻事啊!”

  邱大犁有些哭笑不得:“你们哪,真是一伙没有文化的山杠子!郝豹,你这一炸,给安城的经济生活带来多大的破坏,你知道吗?”

  郝豹真诚地说:“参谋长,我错了,可是这件事不怪他们,要打要罚我一个人担着!”

  邱大犁态度有些缓和,走近郝豹,温和地说:“同志啊,干革命,光靠不怕死会打仗不行,以后全国解放了,还要搞建设呢,一定要注意学习文化,学习科学技术知识!你们都回去吧,等候师部处理!”郝豹等人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安城街道内,来来往往的行人还沉浸在刚刚解放的喜悦中,郝豹有些沮丧地走着,郝来和萧山岳跟在他的身后,暗暗观察着郝豹。在郝豹对面,沈秀、罗薇薇、吕富友及另外四个男女学生喜滋滋地哼唱着《解放区的天》,快步走来。郝豹被歌声吸引,循声望去,看到沈秀,不禁一惊。

  原来,沈秀猛然看去与兰珍很相像,只是稍微年轻一些。郝豹目不转睛地盯着沈秀,沈秀等人走近郝豹等人,几个年轻学生热情地说:“解放军同志,你们好!”

  “你……你们好!”始终注意着沈秀的郝豹有些心不在焉地回应说。

  他身后的郝来和萧山岳看到沈秀也十分惊讶。沈秀等人从郝豹三人面前走过,萧山岳这才对郝来悄声地说:“发现没有,有个女学生长得挺像兰珍姐的。”

  眼光始终在看着学生的郝来缓过神来,悄声地回答说:“啊?我怎么没发现呢,我觉得这帮女学生都挺漂亮的!”

  郝豹的目光从沈秀身上收回来,转身对郝来和萧山岳二人说道:“嘀咕什么呢?走!”可走出两步后又情不自禁地回头看着远去的沈秀。

  一排长急匆匆地小跑而来,对郝豹气喘吁吁地说:“连长,你们村的支书、村长,还有你大娘看你来了。”郝豹一愣,随即高兴地问:“在哪儿呢?

  “在咱们连部,指导员正陪着他们说话呢。”

  郝豹高兴得欲走,突然又想起什么,从兜里掏出赵天顺给他的那一沓边区票,对郝来和萧山岳说:“你们俩马上去给兰珍买些装裹的布料,要在城里找最大的布店,找最好的买,最贵的买!”

  尖刀连连部,赵天顺正和郝豹的大娘讲述着兰珍牺牲的过程:“就这样,兰珍同志英勇牺牲了。大娘,我知道,郝豹的父母去世以后,您一直拉扯着郝豹,在他心目中您就是他的亲娘,兰珍就是您没过门的亲儿媳妇,您不要太难过了。”大娘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说:“兰珍这孩子好啊,实在太可惜了。”郝豹急匆匆推门走进,扑倒在大娘面前,愧疚悔恨地说:“大娘,我没有看护好兰珍,让您老伤心了!”

  大娘连忙搀扶起郝豹:“豹子,起来,快起来!指导员刚才都跟我们说了。打仗嘛,免不了有生有死,孩子,大娘是担心你过不了这一坎,所以才让支书、村长带着我来看看你。”支书接过话,说:“是啊,自从兰珍牺牲的消息传到村里以后,大家伙除了可惜,就是怕你受不了,老少爷们托我们几个来看看你。”大娘指着桌上的花生、鸡蛋、核桃之类的山货,说:“这些物件,也是村里大伙托我们带来的。”

  赵天顺握着村支书的手,说:“那我就代表尖刀连,谢谢咱们村的父老乡亲了!”

  “大娘,我有两件事求您帮忙,也请咱们村的父老乡亲都给帮帮忙。”郝豹诚恳地说道。

  村长接过话,爽快地说:“豹子,你是咱们村的光荣,说帮忙就见外了。你说,啥事?”

  郝豹动情地说:“这头一件事,求你们把兰珍带回家去,用最好的棺木把她安葬在我们老郝家的祖坟地里。大娘,您说这成吗?”

  大娘感动地说:“豹子,你这叫有情有义,兰珍的在天之灵也会安心的,成!”

  郝豹接着说:“这第二件事,就是连娃子。这孩子还太小,我不忍心让他跟着我遭罪……”大娘打断郝豹的话:“豹子,你放心,孩子我给你带!不管遇见啥难事,咱都不能亏了孩子!”村支书也忙说:“豹子,你就安心地带兵打仗,家里的事由我们管。连娃子不光是你的孩子,也是我们全村人的孩子,放心好了!”

  郝豹闻此,克制着内心的激动,对大娘说:“大娘,等孩子懂事的时候,带他到兰珍的坟头上,多叫几声娘。”大娘含泪默默地点点头。

  这时郝豹突然站起身来,激动地说:“大娘,乡亲们,我替兰珍谢谢你们了。”说完跪地磕了三个响头。大家被郝豹的举动所感染,眼含泪水看着两人,不知道说什么劝慰的话才好。

  此时,在师部院内,几位领导正讨论着如何处罚郝豹。师政委恨铁不成钢地说:“这个郝豹,真是个打仗的英雄,闯祸的魔王。这一次,一定要严肃处理!原定的记大功奖励、提升为尖刀营营长,必须全部撤销,并且给予记大过的处分!”

  邱大犁为郝豹辩解道:“政委,他确实不知道那是发电厂水塔。不知者不为过嘛,我的意见是,记大功可以撤销,就不要再记大过了。功过相抵,营长该提还是要提。”

  政委正在气头上:“老邱,你别总护着他。响鼓也要重捶,快马更要加鞭。对郝豹这种干部,就是要严格要求。不然,他今天炸水塔,明天就敢炸大楼!”

  师长想了想,语气有些缓和:“我看这样吧。郝豹炸发电厂水塔,虽然后果严重,但毕竟不是有意犯错误。可以取消大功奖励,暂缓提拔。至于记大过,还是下不为例吧。”邱大犁这才有些释然:“我同意师长的意见。”

  师长转身问邱大犁:“老邱,跟那个耿喜旺谈过话了吗?”邱大犁一拍脑门:“这忙活忙活就让我给忘了,我马上找他谈!”

  邱大犁等人快步来到关押耿喜旺的小屋,此时耿喜旺正坐在墙角旁,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邱大犁仔细打量着耿喜旺,同时摆了摆手示意其他人离远点,随后严肃地说:“你就是耿喜旺?”

  耿喜旺掩饰着内心的慌乱:“是!长官!”

  邱大犁严肃地说:“什么职务?”

  耿喜旺声音有些颤抖,答道:“国民革命军第二十四军八十三师十七团三营九连重机枪班班长!”

  邱大犁语气严厉地说:“耿喜旺,你知道我们有多少人倒在你们的重机枪下吗?”

  耿喜旺微微一震,随后有些无奈地说:“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长官让我打,我只能打!”

  邱大犁语气稍微有些缓和:“听你的口音,像是东北人。”

  耿喜旺颤颤巍巍地说:“东北奉天人。”

  邱大犁:“为什么给国民党当兵?”

  耿喜旺苦苦一笑:“长官,什么也别说了,要杀要剐,尽管动手!”

  邱大犁微微一笑,说:“我们共产党的军队,从不虐待俘虏!”

  耿喜旺深感意外:“……那你们就放我回家吧,我再也不为国民党卖命了。”

  邱大犁语气更加严厉:“别的俘虏可以放,来去自由,你这个重机枪班班长,一定不能放!”

  耿喜旺闻此有些绝望,又有些不甘心地问:“……长官,能告诉我为什么吗?”邱大犁注意到耿喜旺的变化,缓和着口气说:“我问你,愿意跟我们干吗?”耿喜旺意外而不解地看着邱大犁,心中充满着疑惑。

  此时的郝豹还不知道,郝来和萧山岳又给他闯了祸。原来,被郝豹打发去买布的郝来和萧山岳来到了“沈家绸缎布庄”,这是一个规模不小的绸缎布店。萧山岳和郝来一进门,看见老板就拿出边区票儿买布。布店老板却说不收边区票儿,只收中央票儿。

  萧山岳没了辙,郝来说:“看我的。”说罢上前小声和布店老板说了几句话。布店老板立刻乖乖地交出了那些布料,连放在柜头上的边区票儿也不肯收了。

  后来萧山岳问郝来用的什么办法。郝来说:“也没什么。我就问他,只收中央票儿,是不是盼着中央军回来?你可听说过我们山区是怎么批斗地主恶霸的,想不想戴一次高帽子?吓得他立刻就卖布了。”

  萧山岳说:“你可真有招儿,这不违犯政策吧?”

  郝来笑道:“对这些有钱人,怎么整也没事儿!”得意的郝来不知道自己已经闯了祸。

  这个布店老板,其实就是城市姑娘沈秀的父亲。沈秀回到家中听到父亲讲述此事很是气愤,她在学校是个进步青年,经常偷偷看一些地下进步书刊,她说:“解放军不拿群众一针一线,绝不会强行拿布店的布。”说完就要拉着罗薇薇和吕富友到指挥部去告状,罗薇薇知道沈秀的脾气,也只好依着她。

作者:    来源: 腾讯网     编辑: 关云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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