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广电总局限制方言剧,初衷是好的,担心方言剧过滥会影响传播。但作为一种运动一刀切,就有点折腾人了。许多正在制作中的电视剧要重新回锅配音,其中建国60周年献礼剧《决战南京》仅改领袖方言就损失30万。
据称,限制方言剧是为了推广普通话,规范电视荧屏。笔者以为,时政、经济等严肃性新闻节目理应承担推广普通话的重任,而将这一使命加于电视剧之身,是否太过沉重?统一语言,就可规范荧屏了吗?电视购物节目广为诟病,说的倒是普通话,这类节目到底是规范还是不规范?管理者竖起耳朵监听的是说话的方式,而非说话的内容,如此规范,实在有点舍本求末。
此次政策出台据称还有一个原因——方言剧“影响了广大观众的审美收视效果”,事实果真如此吗?《武林外传》《疯狂的石头》《我的团长我的团》《顺溜》等大量使用方言的影视剧,备受观众追捧。多年来,我们已经习惯了毛泽东说湖南话、周恩来说淮安话、邓小平说四川话,突然,一纸禁令,让他们全部改说普通话,观众一定会有生疏感。假设,让赵本山、小沈阳改说普通话,是不是也有怪怪的感觉?他们的小品还能在春晚火吗?他们主演的电视剧《马大帅》《乡村爱情》还会有那么高的收视率吗?
方言常常是会给艺术加分的。回顾电影史,上世纪香港粤语歌舞片和邵氏大导演李翰祥的黄梅调电影都曾经各领风骚。作家老舍的作品大量使用北京方言,其京味儿小说享誉文坛。方言还是相声艺术必不可少的元素,最近周立波的上海话相声更是红极一时。失去方言的中国艺术,将会有几许苍白?普通话的推广与方言艺术的存在,并不是水火不相容的关系,如果用牺牲方言艺术的方式来推广普通话,显然过于简单粗暴。
“百花齐放”这个旧辞,现在重提,仍未过时。它既是说给艺术工作者的,也是说给艺术管理者的。管理者“看得见的手”应该以大隐无形的大智慧,给艺术创作营造宽松的氛围与环境,而不是用力过猛到连电视剧说方言这样的细节都要管。方言剧是否会影响观众的收视效果,市场会说话,把一切交给市场,而少一点主观的判断和臆测,岂不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