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13日,国内难得一见的独立室内乐团“北京新乐团”,在798首发其在“拿索斯”旗下录制的专辑《野草》。由五六位年轻人组建“新乐团”,至今只演绎当代音乐作品,并鼓励新生代作曲家与之“互动”。
现在说“独立音乐”,多是指流行音乐之于商业链流水线的独立。这种“独立”与“集体”和“从众”对立。而受众原本就窄的古典音乐还要“独立”,岂不是自取灭亡么?更有甚者:古典音乐团体,“独立”并“专门致力于当代作品的演绎”。在古典唱片巨头都要持续包装“偶像派”新星,才得以苟延残喘的现实中,还真有一群人,走上了这般寡之又寡的路。
今天,清新或幽咽的新女声、英式流行在京城现场繁盛至激烈竞争。在此其中,我见过充其量K歌水平的演唱,也听过蹩脚的原创,但可否“走起来”,似乎只与登台次数、网络人气成正比。与此滑稽对照:一批批成长起来的当代古典作曲家,手稿成堆,而要将乐谱搬到台上,变成“活”的音乐,却要比拿一个国际上的奖还难。
那“寡众”里有中国人、美国人、美籍华人,各自有学院学习或教学的背景,但组成的“北京新乐团”,则独立于学院及体制式乐团。从乐团还未正式启动前,我一直与创办者互通有无,知道他本身作为作曲家,感同身受当代作品的尴尬,没什么比自有一个演出平台更痛快的了。我也知道“新乐团”曾呼唤过14至30周岁之间的作曲界新血,意图显然:要让新乐团与作曲新人互助互望,“独立音乐更独立”。
“新乐团”思维开放,他们与所有独立音乐人一样,试图在层次丰富的北京现场音乐图景内,分一杯羹。他们曾在独立摇滚乐队为核心的D-22设过系列专场,也在以繁荣戏剧为动机开办的“蓬蒿”小剧场里,每月办主题演出。每场我都受到邀请,可是惭愧:直到我听过了新乐团在“拿索斯”(NAXOS)唱片旗下录制的专辑片段,得知6月13日那天有发片首演,我才起了兴致要去听现场。
专辑名叫《野草》———正如你所联想,唱片中有两首,分别是旅美作曲家周龙、陈怡对鲁迅文学的“读后感”。午后,798尤伦斯中心的咖啡厅里,奢华大吊灯挨着工厂红砖大烟囱,更像走时装秀的台上,有人一身白唐装与民族大红鼓相映,劲道十足地叩响周龙的近作《鼓韵》;间杂大提琴与长笛,拧成音画冲上十多米高的天花板,形散神不散。无论是“出去”的周龙陈怡,或是更早的周文中,还是“进来”的美国作曲家和长笛手,不论技巧、融入度的纯熟程度,撞击入耳的,首先是不同文化对彼此的好奇心。“新乐团”不单常与中国民乐融合,也有加入电声乐器、书法的“行为艺术”举动。音乐语汇和表现形式的不拘泥,其实就是朝着音乐发展的一个趋势———“无种类”奔去。不过,“新乐团”在北京至今寂寞:未见同类,也无对手。因为,那些花里胡哨的核心,牢牢地锁定在不掺水分的、诗意的平衡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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