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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有书癖不可医
http://shuangyashan.dbw.cn   2008-10-16 08:39:30

  纽约作家安德烈·阿西莫并不能清楚地记得,他第一次和普鲁斯特的《追忆逝水年华》在书店里邂逅是怎样的一种心情和场景。当时他是激动,还是无动于衷?书店里的光线是明是暗?人潮是拥挤还是疏朗?他都记不清了。但当他回忆往事,阅读普鲁斯特时的幸福与怅惘仿佛也叠加在了这模糊不明的初次邂逅之上——那本书捧在他的手心,仍然触手微温。

  普鲁斯特说:“唯一的真正旅行,唯一的青春之浴,不是去观赏新的景物,而是获得新的目光,用另一个人,另外成千上百人的眼睛来观察宇宙,来观察成千上百人眼中的成千上百个宇宙,成千上百人所体现的成千上百个宇宙。正是有了埃尔斯蒂尔,有了凡德伊,这一点才成了可能;跟这样的人相处,我们才得以在宇宙星际中真正展翅翱翔。”阅读让我们有了抛弃偏狭的自我,与那些智慧的声音对话和交流的机会。走入书籍的世界就好像在一个全新的国度漫游,但在美丽的阅读过程中也隐藏着危险。汤姆·拉伯的书让我们相信:阅读也可以是一种鸦片,让你欲罢不能一掷千金。对于那些狂热的爱书者来说,书店里的陈设会让他产生程度不一的晕眩,狂喜和讶异之感常常如潮水一般涌来,最终像安德烈·阿西莫那样失忆似乎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事。

  有一位看来就要比阿西莫的失忆症病得更重。汤姆·拉伯,一位活生生的嗜书瘾君子,在书籍的海洋里倘佯已久,结果染上了某种毒品式的“嗜书症”无法自拔。他自称想要读遍书店里的每一本书,正是为了拥抱知识、亲近旷世巨作、嗅闻书本的气味让他终致成瘾。他恨不得把关于书本的一切一古脑统统填进脑袋瓜子,紧接着,他便开始动念想把它们全都买下来。头一回正式出击发生在位于丹佛地区、稳居旧书店龙头地位的“破烂封面书店”,“对知识的好奇心屡屡被挑起、纵身书海每每让我内心平静、从架上抽出一本崭新的书本并带着它跨出店门口总能令我无比雀跃。”时间的推移并不能让他的嗜书症有丝毫的减轻迹象,他知道自己中毒日深,却无力脱身。

  阅读既是一种愉悦,也是一种苦难,他“快乐地沉沦”其中,他买了乔依斯南方浸信会和同性恋修女的书,买了关于缅甸、尼泊尔、蒙古和秘鲁的书,要是某个周末夜的读书频道里提及马丁·艾米斯,他便火速奔向书店,把文学区书架上找得到的每一本都搜括一空。他发现书架上一本印刷精美的书有点发黄,碰巧这又是一本他爱读的书,这时他就会刻不容缓立即再买一本一模一样的书来替补。

  于是,他在家中已经无处立足,书像疯狂增殖的蝗虫一样占据了他的书架、桌子和箱子。人生百病有已时,独有书癖不可医,尽管他常常自责,但却义无反顾。

  于是,这滑稽的故事最终的结局却多少有了些悲剧意味:他整个人蜷缩在墙角(据说样子难看透顶),怀里还紧紧揣着一本美乐蒂·贝堤的书,深信自己已经蜕变成一只甲虫——也许,让自己变成卡夫卡笔下的动物,将自己的肉体也变成图书中的虚幻,才能让他真正地过上一把读书的瘾。

  一位图书收藏痴的自白让人心惊胆战,就像约翰·费里尔在《书痴》一诗中所言:“一旦染上书瘾,何其汹涌的欲望,/如许无尽的折磨便紧紧攫住/那悲惨的人儿。”但恐怕也正是因为有这样的书痴,在娱乐工业的大举入侵之时,多少有些学究气的传统图书业终能屹立不倒。

作者:    来源: 中国网     编辑: 关云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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