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玛莉和米其(7)

　　我目睹了这场悲剧，不顾一切地从阳台的窗户翻身而下，奔向可怜的米其，与此同时，喊叫着让妻子去车库开车。玛莉和西蒙他们也都跑出来，焦虑地看着躺在地上气息奄奄的米其。

　　我抱起米其轻放到车里。他的前腿在流血，痛苦地呻吟着。玛莉也跳上了车，紧张地望着他，舔他的伤口。我把肇事司机拉出来，除了往他身上使劲地踹几脚，我已经愤怒得说不出话来。我从车里抱出了玛莉，然后就飞速地往兽医那里驶去。

　　现在我还后悔，那些年为什么住在离市中心那么远的郊区，或许是为了给我的狗儿一个更大更自由的生活空间吧。

　　但还是晚了。兽医尽了力，但也仅能止住米其的流血，他仍是命若游丝。那一夜，我一遍遍抚摩着他的脑袋、脊背，希望能够减轻一些他的痛苦，但他的身体还是慢慢地凉了……从我在街口遇到他开始，我们一起生活了三年，他给我带来了四个后代，以及无穷的快乐。

　　玛莉在车后面追着跑了好几英里。透过后视镜，我看见她在我的身后，在遥远的道路尽头打转，像秋天里的一片落叶，慢慢地从我的视野里消失。

　　后来我妻子在路边找到迷路回不了家，蜷曲等候着我们的玛莉。当妻子告诉我"玛莉一脸的泪水"时，我的眼睛也模糊了。将米其的后事安置好后，我把他的项圈取下来拿回家。

　　远远地，我看到玛莉的头伸出窗外，遥遥望着门口的公路。我还没有走到家，玛莉就从窗户里跳了出来，奔向我的车。但是车里只有我，没有米其。玛莉把鼻子凑到我的衣服上、我的裤管里，试图探询一些讯息。我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米其已经走了。我心如刀割，泪水涟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