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刘保山一直保存着前妻生病前和孩子的全家福。

说到动情处,郭风梅流下了眼泪。

刘保山和第三位知心爱人潘芦翎。
东北网双鸭山7月22日电 “要嫁给我,就允许让我永远照顾前妻!”
引言:23年前,郑州市民王保山的妻子郭风梅患上了脑瘤,自此便失去了记忆、思维、意识、语言。历经8年风风雨雨,王保山觉得仅靠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倍显单薄,便决定再找个伴,要靠整个家庭来帮助自己的前妻。在他再婚时,他提出一个较为苛刻的条件,“要嫁给我,就让我永远照顾前妻!”……一时间,嘲讽、质疑、理解、支持,各种声音夹杂而来。令人感动的是,有两位女士走进了他的生活,一位坚持了4年,另一位坚持8年至今。“今生今世我要对她负责到底!这是我的承诺!”从与前妻离婚到现在整整15年过去了,他信守了他的承诺。
会笑的郭风梅
嘴角微翘,眼睛放出愉悦的光彩。
女人斜躺在床上歪着头笑,是微笑,很甜。
拿过一个薄薄的床单,男人轻轻地搭在女人的身上,翻一下身将床单压在女人的身下,又轻轻地向里掖了掖。
2008年7月15日19时30分,窗外,夕阳西下,红霞满天。
室内。
女人,郭风梅。
男人,刘保山。
那一刻,没人会怀疑他们现在不是一家人。
她患上了脑瘤,23年了。
23年前,漂亮、热心肠的她会讲很得体的话,相夫教子,留有长长的秀发,偶尔遇到不快也会生气、愤怒。而如今,她右身全瘫,头发稀疏,牙齿残损。
事实上,现在的她更象个婴儿,无忧无虑。
坐在女人床头,随着男人漫长而没有逻辑的讲述,女人时而会咧着嘴开心地笑,时而情绪激动时会发出呜呜的哭声。这23年,一直是男人在照顾她,吃喝拉撒,一应具细,包括女人月经这种生理问题;这23年,他没有放弃,他没有逃避,他说他要尽一个男人的责任;这23年,他不管别人怎么看,他不管别人怎么说,他最终坚持了下来。
23年过去了,她已经学会了说“好”字,他说她还能再多说一个字--“可好”,并且知道儿子的名字叫“鹰仔”。
现在,他是她的前夫。
“天塌下来了”
刘保山,郑州大学第一附属医院放射科主管技师。23年前,刘35岁。
1985年5月初,34岁的郭风梅患上了“头疼”,疼痛厉害时,趴在桌子上抬不起头。6月1日儿童节,刘保山牵着6岁半的儿子刘鹰仔去医院取检查结果。途中,刘鹰仔想去公园玩,刘保山说:“如果你妈妈没问题,爸爸就带你去。如果情况不好,你就不要再说了。”刘鹰仔懂事似的,点了点头。
“脑胶质细胞瘤”,河南省肿瘤医院一纸确诊证明“直刺”入刘保山的心脏。
儿童节,泡汤了。
刘保山一家幸福的生活从这一刻起被彻底改变了。
自此之后,郭风梅失去了记忆,不能言语,没有意识与思维。面对瘫倒在床的妻子,望着6岁多的儿子,“天一下子塌陷了”,刘保山一度陷入深思之中,“怎么办?”,“怎么办?”……
时间再倒退7年,他们还是一对恩恩爱爱的夫妻。
1976年,刚刚从部队转业的刘保山来到郑大一附院(注:当时名称为河南省医学院第一附属医院),在放射科做技术工作,经科主任王声鼎介绍认识了比他小一岁的郭风梅,郭漂亮、活泼、热心肠,在院小儿科做护士,还有一头美丽的长发。
1978年1月7日,两人领取了结婚证。
“那时不懂的浪漫,当时的时代环境也不允许花前月下卿卿我我,更不用说搂搂抱抱了。”刘保山说,从爱情的角度上讲,两人没有过多么深的激情,“但生活还是很幸福,婚后感情一直不错,小吵小闹也会发生。应该属于那种很平常的家庭,我们没有特别的地方”。
然而,平常的家庭却被突来的病情给击破了。
顶起来
“决不能抛弃她,这件事只能靠自己,这是我的责任!”重新审视这个家庭,刘保山感觉到了肩膀上担子更重了,“妻子,孩子,我都要管,一个也不能少,我是个男人!”
他打定主意,要站起来,要把这个家顶起来。
1985年6月14日,手术。
一个月后,刘保山将妻子接回家。
白天,他不敢走远,怕妻子“方便”,“她很爱干净,大小便不愿拉在床上,就啊啊啊地叫”。饭、菜,专门做妻子以前最爱吃的;妻子想喝水时,怕水温太高,自己专门尝一尝,然后用碗倒来倒去直到水温适宜;妻子的衣服只要有一点脏,就立即给脱下来洗干净。在他的精心照顾下,郭风梅的气色渐渐好起来。
“我不能丢掉工作,没有工作就断了维持这个家的资金链条。”经过再三思考,刘保山挺直了脊梁,他要继续上班,只有靠自己更好的工作,才能给他的孩子,给他的妻子,给这个深爱的家庭一个强有力的经济保障。从这以后,在医院的病事假本上几乎没有再出现刘保山的名字。刘的同事王衡玉说,她负责科里登记室工作,没见过刘上班迟到或者早退。
刘上起了夜班,这样在白天,他可以照顾两个人。既要照顾孩子,又要照看妻子,刘开始了又是爸又是妈的双重角色。
“那时,我爸一边哄我,一边哄我妈,就像在看两个孩子。”如今已29岁的刘鹰仔回忆说。
又一个月的一天,郭风梅的腿突然动了一下,扶着还能走。
“奇迹,奇迹,真是奇迹!”激动不已的刘保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掐掐腿,有疼痛的感觉,“这不是梦,风梅会好起来,一定会好起来!”
郭风梅会走路了,尽管不能说话,但这毕竟是件天大的事。刘保山高兴得扶着她,开始一步一步教导,就像小孩子刚刚学会走路一样,摔倒了,扶起来,再摔倒,再扶起来……
终于,郭风梅可以自由走动了。
失职的父亲
没有思维与意识的郭风梅,仍在揪着刘保山的心,他不敢放她太远,他害怕她变成断了线的风筝。
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她跑了。那次上街买鸡蛋,我刚称好,正准备给钱,一转身,风梅不见了!”刘保山发疯般如无头苍蝇倒处乱找。
曙光与希望来自黎明之前,很快就消失了。
这一年的一天,郭风梅从楼梯里滚了下来。这一滚,让她又回到了以前,回到了不能再行动的状态。郭风梅病情的加重,使得刘保山承担的压力更大了。
鹰仔已经6岁半了,刘保山想送他去上小学,这样以来还能减轻点他照顾这个家庭的重担。
到了河南省医学院附属小学(注,现为郑州大学附属小学),学校说,“孩子还小,不到年龄,等7岁吧”。
“求求你,收下他吧!”刘保山平生第一次向别人求情,他强忍着在眼睛里打转的泪珠。听了他讲述的家庭现状,学校破例收下了刘鹰仔。
一次学校让学生自己默写50个汉字,刘鹰仔写了29个。
这29个歪歪扭扭的汉字,竟都是在重复着同一个字:家。
“家,我会写,是俺妈好的时候教我的!”
“这个事儿对我刺激太大了,这是什么家啊?”刘保山鼻子一酸,哭了。“我觉得家应该和和睦睦,很和谐,是幸福的。我们这还怎么能是个家呢,女人倒下了,孩子失去了母爱,即使是父爱也是残缺的。我愧对于孩子啊!”
那时候,鹰仔的衣服都是邻居、亲戚朋友给的,更多的是穿其他小朋友剩下的衣服,“当时我最大的梦想就是希望能有属于自己的一件新衣服”。
最终,细心的班主任王莉莹老师发现了刘鹰仔总是穿脏衣服,她想搞清楚是怎么回事,“觉得家长是不是不爱孩子?”王老师很疑惑,她专门跑到刘鹰仔家看看,一看就什么都清楚了。从此以后的几年里,刘鹰仔的衣服都由王莉莹老师负责换洗。
1986年夏,大雨如注。
雨后,刘保山推着妻子到郑州铁路中心医院(注:现为郑州大学第五附属医院)去做化疗,遇过一草地。一不小心轮椅翻了,郭风梅滚入水坑,他立即捞起来。
那一刻,他紧紧地把他抱在怀里,脸贴着她的额头,“决不能再让她受一丁点委屈!”
……
时光如梭,斗转星移。
转眼间,从1985年郭风梅得病开始算起八年过去了。
八年之后,一个偶然的事件再次打破了刘保山平静的生活与原有独自坚守的信念。
1993年初的一天,刘保山与14岁的刘鹰仔突发高烧,两个人同时病倒了,都躺在了床上。
“这可坏了,家怎么办,我得救这个家,我得想办法,这一辈子我也不能倒下!”发着烧的刘保山焦头烂额,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以前从没考虑过这种情况会同时落在他与孩子的身上。
他想抗争,与命运抗争。他觉得自己一定不会倒下,如果他倒下了,这个家也就完了。
鹰仔需要他,妻子更需要他。
“怎么办?”
“倒底怎么办?”
“离婚?”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么个奇怪的念头,连自己都觉得奇怪怎么会冒出这样一个想法。
“不行!”他立即否决了这个迸出来的火花。
“别人会不会说,那么多年都过来了,现在终于露出狐狸的尾巴了吧。”一个声音在脑子深处发出来。
“你看看他撑不住了吧,我早就看起来他在硬撑,说不准他早就想抛弃这个家了。”另一个声音又冲进了他的脑海。
“好人做不到底的,我早就觉得他当不了这个好人。”又一个声音说。
“不行,我不能离婚!”他终于要放弃了,他很为自己这个决定感到自豪,他认为自己还是个好人。
刘保山脸上露出了笑,发自内心的。
特殊的判决书
笑容没有维持多久,当刘保山从思想斗争中重新回到现实时,他又不得不重新思考这个问题。
“为什么要离婚?”
“为了孩子,更为了妻子!”
“是想抛弃他们吗?”
“当然不是,是想找个伴共同支撑这个家。”
“你还爱他们吗?”
“非常非常爱!”
“你觉得自己还能撑下去吗?”
“压力太大了,有些支撑不了了。两个人的力量总要比一个人的力量大呀!”
“爱她,那就放弃她吧。记住,你不是抛弃她!”
“当然是为了更好地照顾她!”
“别人说人怎么办,你还是大家印象中的好人吗,你又怎么能给大家解释清楚你的根本原因?”
“只要自己离婚以后再一直照顾好风梅,管不了别人说什么了。好人也好,坏人也好,只要自己问心无愧就行了!”
“既然是这样,那就离了吧。记得,一定要更好地照顾好她!”
……
现实仍是现实,朋友与亲人,支持反对意见各半。
“好人怎么当?”“就是要负责任,要有责任心。好人我当了,我本质没坏。在照顾好风梅的同时,我也要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我得迈出来这关键的第一步!”
“男人表面看起来很坚强,实际上更脆弱。”刘保山说。
似乎,也不能排除作为一个中年男人的,正常人的寂寞,无助。
迈出第一步很困难,一个传统的观念让他一直在犹豫不决,1993年3月,刘保山在二七区人民法院门口转了三天。在“我绝对不会放弃她”念头的支持下,刘保山还是走进了二七区人民法院。
了解过刘的情况后,法院一位工作人员明确告知,“不行,你不能离”。刘保山还是把材料交上去了,他说他离婚是为了更好地照顾好郭风梅。法院觉得情况特殊,主管此案的审判长郭爱华进行了调查,终于调查清楚了事情的原委。法庭上没有激烈的碰撞,站在法庭上,刘保山当着现场所有人的面公开承诺:“离婚后我愿意照顾郭风梅一辈子。”并请求法庭把这句话写进判决书。
1993年6月2日,郑州市二七区人民法院下达了(1993)二七法民初字第216号民事判决书,判决:准予刘保山与郭风梅离婚;离婚后由刘保山继续照顾郭风梅的日常生活。
宣判后,刘保山的心情并不轻松,“怎么给孩子解释呢?”
“要嫁给我,就让我永远照顾前妻!”
刘鹰仔虽说已经14岁了,仍是个孩子。刘保山不想让孩子这么小就承担这种“法律上分开的家庭”所带来的伤害。刘保山决定瞒一瞒。
刘保山再次开始接触女人,他给女方定个了近于苛刻的条件:女方要有房子;有稳定的工作;可以带一个女孩子,但不能有男孩;女方必须要接纳他这个特殊的家庭,接纳他的前妻,“要嫁给我,就让我永远照顾前妻!”
他说,“宁肯找不到,这些条件也不能改变!”
只所以要求女方有房子,是想把现有的家给前妻,给孩子,自己可以一个人到对方家里去;要求女方有稳定的工作,是想重新组合的家庭要有稳定的经济收入,自己的经济压力不致于过大,不然没钱更好地照顾前妻与孩子;要求女方可以带一女孩,是想自己不用操更多的心,女孩子相对比男孩操心较少;至于最后一条,则无需更多说明。
现实与理想发生了碰撞。
很显然,如此“无理”的条件,没有女人会答应。很多人嗤之以鼻,觉得不可思议。
刘保山觉得自己很无辜,“这不是我的缺陷”,他总认为肯定会有人同意的,只是现在自己的朋友圈子太小,还有一个原因是自己没有把事情讲清楚。于是,他走进了位于大石桥附近的一个婚姻介绍所。其间,介绍所帮他介绍了两个对象。
“我有个瘫痪前妻!”刘保山开门见山对前来应征的女士说。
四年坚守,女方说“找了半个人”
三年后,几经周折,终于有一位女性走进了他的生活,对方说“你这么多年照顾她,应该走出来了”,刘说现在他还很感动。
高中二年级,刘鹰仔还是知道了,大哭。
“鹰不接受离婚。他哭着说,‘我要俺妈,我不要俺妈走’。”刘保山也哭了,抱着儿子的头两个男人一起痛哭。
刘保山知道,孩子认为离婚就没妈了,妈可能要被他抛弃了。
他流着泪,“鹰,第一,你妈永远是你妈,我永远也不会离开你妈;第二,无论我走到哪儿,都不会抛弃你妈和你!不管以后怎么样,谁不接受你妈,我也不会同意。”
“那个阿姨对我很好,亲自到厨房给我做饭吃。我上大学的第一天,姨还给我掂被子。”刘鹰仔回忆说。
婚后四年“出现了不愉快,我们分手了”,“她”说“找了半个人”。
那时的“现状”是:郭风梅再次摔倒,骨折,刘保山不敢让她再下床,一直守护在旁边,好不容易“股骨颈”快好了,因郭风梅家人的“敲门”,郭又摔倒。刘保山决定给她换“股骨头”。病房里跑前跑后。刘鹰仔在河南财经学院大学一年级的暑假,整个假期都和刘保山在病房里度过。父子俩白天晚上“轮班”,每天都在医院过道里铺几张报纸,睡。
“夏天在病房里守护病人,最遭罪。”刘鹰仔说,当时他很痛苦,饭都吃不下,去输水。“我爸就要垮掉了”。
刘鹰仔当时哭着对他说:“你要垮了,我们这个家就完了!”
“唯一自私的爱还要与人共享”
“第二次婚姻失败以后,对他打击很大,他断绝了再找个伴的念头。”2008年7月15日20时,接过刘保山递来的矿泉水,潘芦翎笑着说。
潘芦翎,郑州大学一附院手术室护士,刘保山第三任妻子,比刘整整小10岁。
文静、优雅、端庄、秀美。
潘芦翎是知道刘保山的,她说,刘保山的事迹整个郑大一附院都知道。那时,她只是从一个外人的角度来看刘保山,“我一直在手术室内工作,但大家说起来,都知道,刘老师真不错,一个是对家庭的负责,一个是对需要他帮助的大家,他都能有求必应,没有拒绝过人。”
潘觉得生活过多地给予了刘保山压力,“我过去有些事情要他帮忙,他都很尽力。当时,就偷偷地想,如果他有事情的时候,我一定帮助他。”
“天啊,真没想到有那么一天,我能走进他的生活。好奇怪,中间人一介绍,我没有任何犹豫,随口就答应了,行就是行,不行就不行,试试吧!”后来,有中间人给两人牵线搭桥,“我觉得他人心很善良,应该不会骗我、不会坑我,不会给我造成多大伤害。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合得来,想先交个朋友来往着。”
刘保山同以往一样,仍在照料着郭风梅,虽然同潘芦翎交了朋友。
开始时,潘芦翎对此不以为然,觉得没有什么,也很正常,“刘老师一直都是这样过来的,没觉得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随着两人关系的升温与密切,潘芦翎突然感觉她不能再容忍“爱自己的男人再同时爱着另外一个女人”。
“爱情是自私的,局外人永远体会不到这种刻骨铭心的爱被分开的感觉。时间一长,我对他产生了感情,他一跑到郭风梅那边去照顾她,我心里就很不舒服。爱是排她的,真的很自私,唯一自私的爱还要与人共享,我很痛苦,有时候还会不由自主地说出来。”
潘芦翎陷入困境中,尽管当初交往时不怎么往心里去,但现在她不得不重新来审视这份感情,她第一次从心里感觉到现实比她想像中要残酷的多。
“转念又一想,郭风梅是个病人,她什么都不知道,她的确需要他的照顾。心里会说,让他去吧,她需要他,这时我就会心痛地说,你去吧!”
矛盾,彷徨。
“我一直在衡量,他其实还是个挺浪漫的男人,对我的生日、情人节,他都能搞点小花样出来,从来没忘记过。我觉得,他对我的爱是真实的,没有隐瞒。有时候想想,郭风梅也挺不容易的,我不能跟一个病人争呀。慢慢地,会理解丈夫的举动,会支持他。这些反应,自然而然,我觉得没有经过大脑,人一理智的时候,自己就会纠正过来了。有时候又想,如果他不去照顾她了,说不准我还不喜欢他呢,可能会觉得这个男人能抛弃这样一个女人,肯定对自己的老婆也不会好到哪儿去?”
理智打败了冲动。
现实总打败理智。
一次,实在难以承受心理煎熬的潘芦翎还是跑出了家。数月之后,才重新接纳了刘保山。
“不管怎么说,郭风梅还是幸福的。只有他在家,关上门的时候,我才能真正感觉到他切切实实地陪伴在我的身边。现在,我悟道,为什么要领结婚证,就是为了给自己一个归属。自己一定要笑对生活,有些不愉快那是自己没事找事。可有时,我也一直想让他陪伴在我身边。”
责任仍在继续
“刘老师这个人很难的。我妈说,这孩子可实在!”
7年了,潘芦翎也在慢慢习惯同丈夫共同扛起这个“重任”,支持丈夫去照顾身患疾病的前妻。“女人都是爱做梦的。”潘芦翎憧憬着,等两人都退休了,老了,在傍晚,牵手散步在金水河畔。
事实上,到现在为止,他们最远的地方仅去过许昌,那是潘芦翎的老家。
现在,他们住的地方距前妻郭风梅处仅一条小胡同之隔,上下楼一趟只有两三分钟的时间,能很方便过来照顾。刘鹰仔如今已经有了一份稳定的工作,他说,“姨能够接受我们这个家庭,这个是最重要的,特别是能理解我爸,我很高兴!姨对我很好,现在我都二十九岁,还在帮我买衣服。平常,我们也常在一起吃饭,特别是周末,我们都会集体到饭店改善一下生活。”
刘鹰仔特别想说的是,“社会上有很多家庭很不幸,特别是一些单亲家庭,但我感觉我们家很幸福。这个家虽然不大,仅有50多平方米,但处处充满了希望。妈妈身体很好,病情稳定,我爱我的爸爸和妈妈,上天保佑我们的家。”
“如果有一天,郭风梅突然好了,会说话了,有思维了,有意识了,会行动了,我想我会主动退出来,会祝福他们!”潘芦翎说,到现在也许自己从内心深处还没有彻底接纳刘保山,她正在努力着去做。
河医社区居委会主任袁捷说:“一个男人夹杂在两个女人中间艰难地生存,对前妻负责到底的精神难能可贵。”刘保山说,事实上,现在潘芦翎是最艰难的,一个女人夹杂在中间,更不易。
翻个了身,望着刘保山的背影,郭风梅又笑了,还是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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