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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花谢了春红
http://shuangyashan.dbw.cn   2008-05-15 08:42:59

  今年3月18日,安东尼·明格拉去世。陌上杨柳青青,繁花似锦。看着报上的消息,我心海如镜,微澜不起,只是平静地把短短两百来字的生平简介读完,表示我已经知道他去世了,若是有人提起,不至于花落人亡两不知。

  或许是我这个人后知后觉,隔了几日,当事人入土为安,一切都已事过境迁云淡天青,无意间记起,突然又惊讶得疑假疑真:安东尼·明格拉真的死了吗?好像才不过是上个月的事,在电影上看到他:有人说《赎罪》最后的那个记者是他客串的,我特意把碟片找出来,直接快进到最后,镜头一闪而过,但是音容宛在。并且,1954年出生,才54岁,比去年先他一步仙游的安东尼奥尼、伯格曼差了三分之一世纪。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作为一个导演,本来是有无限风光在前头的。

  “名正言顺”的电影,他只留下屈指可数的“六部半”——《一鬼一屋一情人》、《红娘先生》、《英国病人》、《天才雷普利》、《冷山》、《play》和《解构生活》。2002年的《play》是一部只有16分钟的短篇。遗作叫《第一夫人侦探所》,是电视。最为人所知的是《英国病人》,盖了9个奥斯卡金印的成名作。据说迈克尔·翁达杰的这部小说原著,文字很难转换成光影。电影十多年前看过一次,故事在时间的荒原上兜兜转转,我摸不清兰因絮果,一度如坠云雾,但那个诗意充沛的开头却还记得牢牢的:以阿拉伯民族如泣如诉的歌谣为背景音乐,画面中一只手提笔在昏黄的底色上细细描着,镜头随着笔画移动,渐渐露出油画质地,一望无垠的沙漠……墨笔所画之物在未知道是壁画之前,一直误以为是某种古老的文字,比如说甲骨文——明格拉说过,他最喜欢的国家是中国。

  据说他决定将美国作家查尔斯·弗莱泽的《冷山》改编成电影,就是因为读了中国唐朝僧人寒山的《杳杳寒山道》。乱世风云乱世情,男人上了战场,金枝玉叶的娇小姐从书画琴棋诗酒花沦落至柴米油盐酱醋茶,日以继夜地在冷山脚下等待,思念付诸文字,写了103封情书给战火纷飞中的爱人。当初看这部电影,耳边响起聂鲁达的《途中信札》:“亲爱的,我在将你等待/在最艰苦的沙漠里/在开满花朵的柠檬树旁/在一切有生命的地方/在春天诞生的地方。”然而导演撰写的台词无疑更加诗意:“我思念着那些转瞬即逝的时光,真希望能改变些什么,走出与生俱来的矜持,道出欲言又止的深情……”“我们所失去的将一去不返,往事在心中沉寂,现在有些日子我试着不去想你。冷山生机勃勃,那儿有你的影子,我的内心充满希望,就好像你仍在那未知的茫茫归途。”当初将这几段话抄在笔记本上,倒背如流。前几天看到网上有人写纪念文章,称他为“冷山上的诗人”,我想他是当之无愧的。

  《解构生活》刚出来的时候,等不及去碟片店寻觅,先在网上一睹为快。如此迫不及待,除了明格拉这块金字招牌,还因为片中二位如花似玉的主角。后来才发现,他的电影从来不乏俊男美女,除了《解构生活》中的裘德·洛和朱丽叶·比诺什,迎来送往的万人迷还包括:格温妮斯·帕尔特洛,拉尔夫·费因斯、妮可·基德曼——这么说仿佛不敬,好比对着价值连城的《蒙娜丽莎》,不懂得欣赏达·芬奇高超的技艺,反倒顾左右而言他,赞画家画得真像。明格拉当然是慧眼识珠的伯乐,《英国病人》中的朱丽叶·比诺什和《冷山》中的芮妮·齐薇格均在奥斯卡上留名。不但倾心搭救正值事业低谷的千里马,养在深闺人未识的雏鸟,他也为其整理羽翼,飞入寻常百姓家。明格拉去世,裘德·洛说“我会非常怀念他”。想必是真心诚意的肺腑之言——从声名鹊起的《天才雷普利》,到凭借《冷山》获奥斯卡最佳男主角提名,明格拉将他提携至前所未有的高度。

  除了早年两部习作无处可觅,其余的片子我前前后后都买过,可惜借来借去,现在手头可供凭吊的只有《英国病人》。影片结尾,朱丽叶·比诺什颓然坐在卡车上,随军撤退。夕阳西下,掠过路边的树木照在她脸上,闪一下,再闪一下,莫可名状的悲伤里有一种淡淡的释怀。

  只是对于明格拉而言,这夕阳落得未免太快了些。

作者:    来源: 浙江在线     编辑: 关云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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