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我去上海出席了“中外大学校长论坛”,来自中国和外国的100多位大学校长聚集一堂,通过大会和小会讨论大学的创新和服务问题。与会的都是国内外一些知名的高校的校长,大家都面临许多共同的问题,坐在一起,谈得很投机。
大学毫无疑问是我国创新的重要基地和平台。可是,我们的大学生是经过幼儿园、小学和中学培养之后进入大学的。一个人的创新能力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创新能力的培养是一个系统工程,必须从儿童时期抓起。我在同一些大学校长交谈中,深感我们目前的幼儿园、小学、中学教育正在进入一个误区。
人在成长的过程中,不同的年龄段做不同的事情。在幼儿时期,天真无邪,该玩的时候就要玩,如果该玩的时候不让他玩,那他的成长过程就会出现缺陷。当前中国的幼儿园、中小学教育面临的一个突出问题是孩子没有时间去玩。这个问题如果不解决,可能会严重影响中国人的创新能力。
我小的时候很贪玩,小学成绩很一般,初中成绩平平,高中成绩才蹿上来。该玩的时候我玩了,我小的时候养过兔子、鸡、羊,养过蚕,养过蝌蚪,用面筋粘过知了,斗过蛐蛐,真是其乐无穷!这些活动培养了我广泛的兴趣,对我后来从事外交工作是很有好处的。我小时候很喜欢运动,喜欢打乒乓球、打篮球、打垒球,这对我后来养成运动习惯、身体比较好大有帮助。
然而,今天的孩子很可怜。我听说上海的一些幼儿园就要教剑桥英语,考重点小学要通过剑桥英语3级。我的天啊,这哪里是爱孩子,这简直是折磨小孩!我们的幼儿园是这样,我们的小学也是越学越复杂,中学的课程和作业越来越多,孩子们成了书本和作业的奴隶,玩的时间没有,体育锻炼的时间没有,这样子下去怎么得了!这不仅会影响孩子们的身体健康,而且会大大遏制他们的创造力。人的创造力是从好奇心开始的。小孩在小的时候,有极大的好奇心,什么都想摸一摸,什么都想看一看,什么都要问一个为什么,这是十分可贵的。可是,我们目前的教育把这些好奇心全部压制了,这个不许动,那个不许做,要完全按照大人设计的模式去做。大人这样做的时候可能是出于好心,但是,殊不知这样做给孩子们带来的损伤和影响将会是持久的。如不纠正,会影响好几代人!
我在“中外大学校长论坛”的一次会议上发表上述看法,得到许多中外大学校长的支持和认同。澳大利亚大学校长说,他小时候也很贪玩,这对他很有好处。他还说,小孩的潜能是巨大的,小孩学外语很轻松,大人则不行。如果把孩子们的好奇心、创造力都遏制了,危害是巨大的。一位中国大学校长说,他带了几位博士生,最初的印象,他们都像“傻瓜”,只会引用别人的看法,没有自己的主见,没有独立思考。这种状况的形成与青少年教育密切相关。
现在该如何教育孩子,这实在是大家应认真思考的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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