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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乡的老栗树
http://shuangyashan.dbw.cn   2007-12-24 08:50:22

  我的家乡板栗树就叫栗树。家乡是纯山区,山是沙石山。许是由于土壤气候适宜,家乡主要的干果树就是栗树,栗子为主要果品,家乡因盛产板栗而被称为板栗之乡。又因地处泰山脚下,板栗品种好,家乡的栗子素有“泰山板栗”盛名。我们村自古以来栗树就多,山坡山梁,沟沟坎坎,到处都是老栗树。小时候起,那满山的老栗树就铺满了我的记忆。

  老栗树是家乡的老人树,老得谁也不知道它们的树龄。那些老栗树长得浑朴粗壮,树身高大,枝干如梁,冠盖过亩。树表老化得鳞状斑斑,枯皮层叠,裂痕累累;树根暴突地面,四周伸展。有的树身已空,几个孩子可藏在树洞里玩耍,大人也可在里面躲风避雨。即使树空成洞,内里糟糠成絮,仅半边树干依然枝繁叶茂。

  老栗树是家乡的生命树,与家乡人的生活息息相关。家乡的老人讲,如遇灾荒年,庄稼歉收,栗子可以糊口,以度荒年。家乡人也许正因这种忧患意识和安全观念,祖祖辈辈都不忘栽种栗树。祖辈们并不打算以栗子食用顶粮,只是因为出售栗子可以换来钱花,栗树就是摇钱树,栗子就是各家的小银行。因此,家乡人历来与栗树相依为命,源远流长。我记事时,老栗树已经入了“社”,成了人民公社的集体财产,但栗子收入仍然是集体的主要财源,现代人端的还是老祖宗的饭碗。老栗树承载着历史的风雨沧桑,也承载着老祖宗们的恩惠,给一代代人奉献着果实,让人可钦可敬。

  老栗树也是我童年的感情树。寒冷的冬天,家里没柴烧,只好从老栗树上想办法,爬上老树去折干枯的树枝,或用斧子撬点枯死的树皮,或砍点空洞里的糟木。春夏栗花开放的时候,家里撵着我和小伙伴们去拾栗花。开败的栗花落在地上,一条条像细长的黄毛毛虫儿。地上捡没了就上树用手脚摇晃,栗花哗哗地落下来,来不及用手捡,就用竹耙子搂,用筐盛。栗花主要用来编火绳,供爷爷和父辈们点火抽烟用,以节约火柴。那么多的栗花绳,自家一年是用不了的,就被爷爷拿到集市上去卖钱,贴补家用,或者用来给我交学费。秋天栗子收获的时候,学校就放了秋假,小学生也参加了收栗子的行列,大人爬上高大的老栗树用竹竿打,小孩和妇女们就用夹棒捡带刺壳的栗蓬,在草丛中和石缝里细心地寻找跳出栗蓬的栗子。深秋落叶时,山村里并不在意漫山秋叶层林尽染的优美景色,却抢着搂栗树的落叶。栗树的叶子又厚又大,当柴火非常好,尤其是烧火摊煎饼最好。因此,家家抓紧时机用竹筢搂栗叶。高大的老栗树落叶多,自然成为搂柴火的主攻目标。那时候我也是搂柴火的一员,用竹筢子背着荆条编的花筐,一次次满载而归,不几天就搂起一个栗叶堆成的柴垛。年年往复,我和老栗树亲密接触,有了很深的感情,老栗树成了我童年生活的一部分。老栗树看着我长大,也看着我离开了家乡。

  如今,我还是忘不了家乡那漫山遍野的老栗树,更忘不了童年时代与老栗树结下的不解之缘。

作者:    来源: 中国网     编辑: 关云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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