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山》和《盲井》一脉相承,都在描绘一种深刻的变革时期的现状,是一个时代与社会的镜子,很真实,很有刺透力。
李扬的《盲》系列前两部在风格上保持一样的表现手法,记实:《盲井》的黑煤窑可能离我们比较远,但是看起来很象恐怖片,因为有很真实的味道,电影的内容和观看的人的距离很近,所以感受很容易被激发;《盲山》写的是一个女大学生找工作的时候被人卖到了农村当媳妇,这种事情在中国的农村很常见,但是记实的东西里暴露了强大的冲突,到底什么是人道,我们不能一蹴而论。
《盲井》里的真实我们越来越清楚,报道看的太多,也越麻木,这的确是很正常的事情,利益是这个正处在高速发展的社会的最高要求,为给社会积累资本,往往会拿人作为牺牲品,窑主对窑工无人道可言,是因为不平等,既是窑主和窑工的平等,也是观者与被观者的不平等,更是社会整体发展的不平衡,观者之所以产生愤怒或者无奈的情绪,也是因为高高在上的物质位置和心理位置,为什么有那么多人为了很少很少的钱去做那种非人的工作,为什么利益对那些窑主那么重要胜于法律胜于人道,人吃人的社会是原始的社会,其实,在生存问题高于一切的时候,不管年代是何时,这就是一个原始的社会。在这样的生存关系下,这个小的区域内,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合理的,存在即合理,就是这样的。发达国家的百姓们吃着火腿喝着啤酒深深地馅在沙发里面看着落后区域的生活种种,他们今天的人道生活,也同样经历过同样的血淋淋的积累阶段,只不过他们更幸运,生在一个摆脱了贫困、关系更高级的社会里。
《盲山》里的女孩被卖了,商品社会有需就有供,农村人需要一个外来的女人传宗接代,原因很简单,也是了不得的重要,是生存这一首要问题。目的很简单,没有谁要凌辱谁,没有谁要伤害谁,封闭山区的农民要繁衍要生存,当地的封闭满足不了,就从外面找,这不是人道的需求吗?但是对于一个外来的女孩,从另一种更高级的社会关系中来的人,被强迫嫁给一个男人,过回一种接近原始的生活,这难道能说是人道吗?到底是谁不人道,可能应该是这个社会发展不平衡带来的天然孽种吧。
女孩想要逃出去,但是村民们没有一个人帮他,反而认为不能让他跑了,因为封闭的山村就是一个合理的体系,这不是个人利益,而是群体利益,为了生存的需要,人们的意愿是一致的并且是非常合理的,当冲突发生的时候,必然有暴力的发生,在另一种社会关系中的人看来,这是对女孩的极不人道;但是夺走了女孩,又是对山村家庭的不人道,你可以说他们是愚昧的,在生存这个最基本最重大的问题面前,愚昧如何定义;面对不同社会层面的人与人之间的冲突,人道又该如何定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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