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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之诉
http://shuangyashan.dbw.cn   2007-09-13 15:38:18

  当那些久远的人与事在我的胸膛隆起一片光华的羽翼,这将是我冗长的记忆里瑰美的光泽。 --题记

  往事·宫殿

  保持着深陷的姿势,我沉睡在荒芜里,不知过往几度流年。有时清醒,眯起眼睛打量世界,薄云正顺着天际的某个方向悠然流淌,飞鸟偶落的羽毛敲打着我刚硬的头颅,然后我在阳光宽大的胸怀里再次欣然安眠。顽石在时间的滚火里已风干成一粒沙,唯独我如此冥顽不化。我曾以为自己是同时间一起无声同化的花岗岩,流向世界尽头,海枯石烂。

  直到整齐的吆喝声打碎我的长眠,几只粗壮的手把我搬运到赤褐色的岩峦上,同其他冥石一齐,在铁锤敲打的余音中,碰撞、黏合。砖红墙,耀金顶。当我们这些愚顽的岩石连为耸阔的墙体、宫殿,天光普照,我们是天与地这段巨大的缝隙中瑰丽宏阔的绸缎,承蒙着人类永不荒芜褪色的恩惠。山脚下微小的人形跃起、舞蹈、膜拜,四周的空气在呼喊中震动轰响,像潮水与雷鸣。我听清了他们在喜悦中模糊的字眼。

  普陀洛迦。普陀罗。布达拉。

  于是这些冥顽的石块磊就了欢城与信仰。

  前事·王族

  时隔千年,我仍习惯地在心中为第一位女主人褪色的容貌重新涂色。温婉的公主衣裙翩跹,绯红、鹅黄、柳绿、青蓝……

  在她踏入宫殿之前,我的记忆中,人类是沙漠与烈阳的子民,大漠的烈风吹给他们古铜的肤色,宽博的阳光宠溺他们的剽悍以及不羁。当密集的马蹄在黄沙中踏起尘烟弥天,我会感到万物的震彻与悸动。

  可那一抹袅袅婷婷的鹅黄,收起了搭箭在弦的弓弩;磨平了磕绊生硬的棱角;在嘴角上扬的嫣然弧度里,收敛起两个王国恩与仇的锋芒。或许世界渴求的是和暖的、刚柔的,不需暴力与强硬的力量。

  我无声注视着她来去顾盼的侧影,少妇的饱满,中年的风韵,斑白的鬓角。永不苍老倾颓的石块,在历史的来由去由里,扮演着沉默坚守的见证人。

  若干年后,她姣好的面容在金色雕塑里慈和浅笑,大漠刚硬的铠甲之上,轻笼着名为"文成公主"的淡柔霓裳。

  今事·信徒

  当云朵在我的头顶轻掠有如更换的候鸟,天际的宽广使我产生了被吸入天宇的错觉,回首望着匍匐叩首的人影,我相信有某种热泪盈眶的理由。

  那些眼瞳深处溢满信仰的朝圣者,我试图想象他们苦修般的朝圣之路。

  一顶毛边的毡帽,一块方褥,朝圣者没有携带多余的物件,在夜空微现一缕朝阳的晴辉时上路,从第一个迈步开始膜拜、叩首、移步。朝圣者的耳中没有琐碎的议论与不解,只有来自某个方向,那座宫殿璀璨的金阙与灵塔在心中震颤的鸣动。

  在不知多少个晨光熹微的日子后,他伏跪在宫殿蜿蜒的触角。将那双布满老茧与血污的手高举过头顶,合十。倾听信仰在这微小的刹那吟唱的永恒。

  我会顺着信徒的眼眸,仰望那片千年如一的湛蓝与流云,诉说一颗顽石的敬意。

  在千年流动的风中,我守望着人类难以琢磨的镜花水月--往事的刻痕与来由,未来的莫测与陆离,还有,那些泛黄的闪烁的古老的弥新的,记忆。

作者:  沈阳二中 096班 燕芳菲    来源:     编辑: 关云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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