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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猫白猫"语出《聊斋》
http://shuangyashan.dbw.cn   2007-08-31 08:35:08

  邓小平活用《聊斋》

  《红楼梦学刊》副主编张庆善教授应邀来到卓琳家。卓琳在邓小平的书房接待了他。

  庆善看到书房里有个书橱全部是红学的书,特感亲切,好奇地问:“您这儿有这么多红学的书,是小平同志喜欢《红楼梦》吗?”

  “不是他,是我喜欢《红楼梦》。”

  “小平同志喜欢什么书?”

  “他喜欢看写鬼的书。”

  “《聊斋志异》?”

  卓琳回答,是的,邓小平喜欢《聊斋志异》。他不仅在北京时经常看《聊斋志异》,到外地也带《聊斋志异》。他让工作人员把《聊斋志异》拆成活页,外出时带几篇,闲暇时看。

  邓小平,这位一心搞改革开放,谋经济发展的伟人能从聊斋中得到什么启发?自从听说邓小平喜欢聊斋后,我常琢磨,邓小平为什么喜欢聊斋?因为邓公是富有想象力、创造性的人。聊斋天马行空的想象,瑰丽的三界,符合他的审美情趣?因为聊斋笔下的时代巨变、商品经济对当今社会有可资借鉴之处?因为聊斋幽默诙谐的故事启发了邓公的哲理性思考?……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恰好,我在写《马瑞芳评点〈聊斋志异〉》,点到《聊斋志异》手稿本卷三《驱怪》篇末,看到“异史氏曰”前八个字,我眼前一亮:

  “黄狸黑狸,得鼠者雄”!

  狸者,猫也。翻译成白话就是:“黄猫黑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和当代伟人的著名理论“白猫黑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何其相似乃尔!

  更有意思的是:邓小平说“白猫黑猫”,实是一种误传。其实,邓小平原来说的就是“黄猫黑猫”。1962年,邓小平讲了这样一番话:“生产关系究竟以什么形式为最好,恐怕要采取这样一种态度,就是哪种形式在哪个地方能够比较容易比较快地恢复和发展农业生产,就采取哪种形式;群众愿意采取哪种形式,就应该采取哪种形式,不合法的使它合法起来……黄猫、黑猫,只要抓住老鼠就是好猫。”

  把邓小平这段话恢复成文言,就是:“黄狸黑狸,得鼠者雄”,和聊斋的原话一字不差!

  封建吏治的腐败被蒲松龄剥得只剩一张皮

  蒲松龄原拟的篇名是《秀才驱怪》,后来将“秀才”二字轻轻勾掉。这个七百多字的故事,写一位“巨公”知道徐秀才有对付妖怪的办法,将他请到家里,但是不告诉他缘由,只将徐安排在花园里。半夜时妖怪来了,徐某将被子蒙到妖怪的头上大叫,妖怪吓跑了,不再出现。巨公“吃了泰山不谢土”,设好了局,令人上钩,别人驱怪,他坐享其成。但不管怎么说,谁驱走了怪,功劳就该是谁的。所以蒲松龄在“异史氏曰”用“黄狸黑狸,得鼠者雄”说明小说的寓意。

  蒲松龄当年在穷困的情况下写聊斋,曾担心没知音,没人读懂《聊斋志异》,曾感叹:“知我者,其在青林黑塞间乎?”

  当年穷秀才苦求知音,现在他的知音遍及各角落,包括中南海。

  对古典名著,一万个人有一万个人的读法,一万个人有一万个人的欣赏角度。延安文艺座谈会前夕,毛泽东主席约见文艺界何其芳、陈荒煤等时曾谈道:聊斋可以当作清朝的历史来读,鬼故事《席方平》其实写的就是官官相护、残害人民。而邓小平这位改革开放的总设计师,他读聊斋的结果是在一定程度上催生了著名的、影响到中国社会发展的“黄猫黑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论断。实在太神奇了。谈狐说鬼讽吏治:阎王也爱钱

  《聊斋志异》是一部家喻户晓的奇书。聊斋一个个狐鬼故事体现了现实人间。当代拉美的两位文学巨匠马尔克斯和博尔赫斯都是《聊斋志异》的忠实读者和模仿者,邓小平生前也酷爱《聊斋志异》。

  本书是山东大学教授、中央电视台“百家讲坛”主讲人之一马瑞芳对《聊斋志异》的通俗解读。

  封建官府的腐败在《聊斋志异》中被揭露得淋漓尽致。

  《潞令》写为民父母者草菅人命,莅位百日,残杀良民58人,狼藉于庭。《红玉》中,退休御史强抢民女,害得冯相如一家家破人亡,邑令却官官相护。《石清虚》中写为了一块玩赏的石头,官吏将良民下狱几死。为官作宰者哪里顾念国计民生?唯以满贪囊、填私壑为追求。《黑兽》由猕猴怕狨、虎怕黑兽的动物界生发开去,说明贪吏似狨,揣民之肥瘠次第吞食之,蚩蚩之情可悲已极。官吏即强贼。《成仙》中义愤填膺地说:“强梁世界,原无皂白。况今日官宰半强寇不操矛弧者耶!”《梦狼》篇最具象征性,文中写白某挂念外出做官的儿子,被素走无常的丁某邀他梦游儿子官衙,见衙中堂上、堂下、坐者、卧者皆狼,墀下白骨如山,官衙人物要吃饭时,则一巨狼衔死人入“聊充庖厨”。

  蒲松龄犹恐这个官衙人物以人为食的怪梦不够醒目,在“异史氏曰”中振聋发聩地说:“窃叹天下之官虎吏狼者,比比也。即官不为虎,而吏且将为狼,况有猛于虎者耶!”

  覆盆之暗,黎民难见天日。商三官之父被势豪打死,向官府控告,冤不得伸。窦女为南三复诱骗后抛弃,抱儿冻僵于南府门前,窦父告官,官受贿,置而不理。博兴女为邑豪所杀,官府左袒强人,不闻不问。《梅女》中的典史收小偷区区三百钱,便诬梅女与小偷通奸,致梅女缢死。《小谢》中秋容为黑判官逼充侍媵。《伍秋月》中女鬼为隶卒百般调戏,均是对公门的直接揭露。

  《席方平》更是以匕首般的利刃将整个吏治剥得只剩下一层皮。席父与羊姓豪绅有隙,羊某死后贿赂冥使拷打阳世的席父,席父全身赤肿而死。席方平代父伸冤入冥司,狱吏受贿,将席父日夜拷打;席方平告到城隍那儿,被羊某内外贿通,席败诉;再告郡司,席方平受到扑责,仍批给城隍审案。席方平告到冥王那儿,冥王也受贿,升堂后不由分说,先打席方平20大板,然后把他推上火床,烤得皮肉焦黑,再用锯把席方平锯成两半儿……整个冥司上下其鹰鸷其手,飞扬其狙狯之奸,真是枉死城中,全无日月,阎罗殿上尽是阴霾。

  《席方平》写的是冥世,实则呕心沥血刺当时。有钱能使鬼推磨,《公孙夏》中的国学生某入都捐资得县尹,病入冥间,竟以五千缗捐得家乡太守官职,“但有孔方兄在,何问吴越桑梓矣。”

  聊斋刺贪刺虐的笔端直指向至高无上的皇帝。《促织》中写皇帝爱小虫,害得百姓倾家荡产,害得天真的儿童投井自杀;当皇帝的促织之好得到满足时,则赐抚臣名马衣缎,抚臣荐县宰“卓异”,抚臣、县宰具得促织恩荫,一人飞升,仙及鸡犬。《续黄粱》中写宰相将朝廷官职居为奇货,量缺肥瘠,为价轻重,蚕食平民膏脂,强占民间女子,奴隶官府,鱼肉人民,声色狗马,日夜荒淫。朝廷百官为一己私利,个个噤若寒蝉,包拯弹劾宰相,竟为皇帝留中不发。

  “官虎吏狼”,不再是个别官吏,而是整个封建吏治。

  直笔描社会堕落:官无分廉贪

  达官贵人的糜烂生活是官虎吏狼的吏治的必然结果。官吏们对平民敲骨吸髓,就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声色之好。

  《续黄粱》中的曾宰相居则雕梁画栋,穷极壮丽,食则山珍海味,极尽奢侈,沃产接第连阡,抄家时抄出金银钱钞数百万,珠翠瑙玉数百斛,帷幕簿榻数千,都是攫取的民脂民膏。《天宫》中写京都人郭生,仪容秀美,误饮药酒后被带到一个神秘的所在,成为一美人的面首,得黄金一斤,名珠百颗。此美人锦袍炫目,头上明珠,金步摇四垂,其婢女“履端嵌珠如巨菽”。异史氏曰:“高阁迷离,香盈绣蟆,雏奴蹀躞,履缀明珠,非权奸之淫纵,豪势之骄奢,乌有此哉!”

  《金和尚》中的恶僧,代表地方豪强势力。这个和尚有膏田千亩,房舍数十处,贫民携妻子僦屋佃田为和尚佣工,和尚居处朱帘绣蟆,螺钿雕檀为床,锦褥厚尺余,一声长呼,门外应声如雷,和尚名为僧人,实际沃甘餍肥,蓄着姣童十几人,并向所谓良家妇女供脂粉,他的徒弟外出时,风鬃云辔,像贵公子。金和尚生时气焰熏天,千里外呼吸可通,死后大出丧,棚阁云连,幡幢蔽日,殉葬刍灵饰金帛马千匹、美人百位。这些描写,栩栩如生。

  居高位者日渐骄纵,使社会风气每况愈下。《潞令》中用纪实手法写出官场中时行的风气:只要人在官位,必有人逢迎拍马,奉承而痔舐之,当其在位时,聚敛民财为之送歌功颂德的锦屏,当其受到弹劾或将离任时,则驱使平民为官儿涂脂抹粉,“为之乞保留”。这样一来,官无分廉贪,都有“好名”,善恶不分,香臭一样。

  这种谄媚风气从何而来?来自上者骄。《夏雪》中用编年史的写法说明了世风变坏来自上者益骄,下者益谄。聊斋中以称呼为例加以说明:过去,县令拜见巡按,不过叫一声“老大人”,康熙二十年,举人开始称“爷”,康熙三十年,进士开始称“老爷”,康熙二十五年,司、院开始称“大老爷”;过去缙绅的母亲称“太太”,现在缙绅之妻便称“太太”。

  蒲松龄忧心忡忡地说:“即有君子,亦素谄媚行乎谄媚,莫敢有异词也……初由于小人之谄,而因得贵倨者之悦,居之不疑,而纷纷者遂遍天下矣。”上者益骄,下者益谄,世风衰颓,人心不古。整个社会好坏不分,香臭莫辨,《盗户》中写官府不敢处理明火执仗的坏人,只会欺压良民和懦弱的书生,结果连被捉住的妖狐都自称“盗户”以求官吏左袒。《夏雪》与《盗户》中写的都是整个社会精神崩溃的惨剧。

作者:    来源: 中国网     编辑: 关云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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