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的位置 :双鸭山新闻网 > 北疆文艺 > 网虫贴文 正文
读一点鲁迅
http://shuangyashan.dbw.cn   2007-08-30 09:09:33

  有些慷慨家说,世界上只有水和空气给与穷人。此说其实是不确的,穷人在实际上,那里能够得到和大家一样的水和空气。(《准风月谈·踢》)

  一个国家若将人民分出三六九等,除了一等公民外,岂止穷人,其余的一等二等N等的人也便不能和一等公民分享这“一样的水和空气”和其它。

  “揩油”,是说明着奴才的品行全部的。(《准风月谈·“揩油”》)

  “揩油”,这是国人——不仅仅是奴才——一大品行,揩别人的,揩国家集体的,揩一切能揩的油。

  中国人原是喜欢“抢先”的人民,上落电车,买火车票,寄挂号信,都愿意是一到便是第一个。(《准风月谈·为翻译辩护》)

  这样的“抢先”的手段是“推”和“挤”;放在官场里,因为等不到等不及,那便有了“杀”。

  上司的行动不必征求下属的同意,这是天经地义,但是,有时候上司会对下属解释。(《准风月谈·同意和解释》)

  这是一个独裁的上司高兴时的施舍;倘若是个标榜民主的独裁者则他一定会“征求下属的意见”且经他们的“一致同意”,而且一定不会有下属反对的,因为他要挂“民主”的大旗。

  不过,我们另外还有一种相反的脾气:首饰要“足饰”,人物要“完人”。(《准风月谈·关于翻译(下)》)

  首饰我不知道到底有没有“足饰”,但我知道人是没有“完人”的,可我们又要有“完人”,怎么办呢?只好也只准看到他的“完”,不能也不准看到他的“不完”。

  例如罢,中国是世界上国耻纪念最多的国家,到这一天,报上照例会有几块记载,几篇文章。(《准风月谈·礼》)

  仔细想想初中高中甚至小学的历史课本,国耻倒真的很多很多;可再仔细想想我生活的现在,也就又怀疑我们真有那么多的“国耻”么?因为除了“九·一八”的鸣笛外,我不知道我们还在哪一天去纪念了我们的国耻。

  但我们中国是常出神童的地方,一岁能画,两岁能诗,七龄童做戏,十龄童从军,十几龄童做委员,原是常有的事实。(《准风月谈·冲》)

  古的神童远去了,今的“神童”还在许多父母的“有方”教导下层出不穷:一岁能识两千字,两岁能背唐诗三千首,三岁倒背《道德经》《三字经》,四岁举起千斤顶,五岁登上五岳,六岁……

  训兽之法,通于牧民,所以我们的古之人,也称治民的大人物曰“牧”。(《准风月谈·野兽训练法》)

  因为既是“牧”,这“牧”着的也只能是“畜生”而非“人”,于是也便有了“生杀予夺”,也便有了“皇恩浩荡”和“谢谢青天大老爷”。

  古时候,做女人大晦气,一举一动都是错的,这个也骂,那个也骂。现在这晦气落在学生头上了,进也挨骂,退也挨骂。(《伪自由书·逃的辩护》)

  又何止女人,学生如此,举凡古今,一切为奴为婢,为“治于人”者皆“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全要听了人家的吆喝。

  外国用火药制造子弹御敌,中国却用它做爆竹敬神;外国用罗盘针航海,中国却用它看风水;外国用鸦片医病,中国却拿来当饭吃。(《伪自由书·电的利弊》)

  人家选市长来为自己服务,我们选市长来为自己做主。人家理直气壮的做纳税人,我们很委屈无奈的做纳税人。人家的主人的权利是用来行使的,我们的主人的权利是用来看的。

  所以银行家说贮蓄救国,卖稿子的说文学救国,画画儿的说艺术救国,爱跳舞的说寓救国于娱乐之中,还有,据烟草公司说,则就是吸吸马占山将军牌香烟,也未始非救国一道云。(《伪自由书·航空救国三愿》)

  这冠冕堂皇的理由后面藏着的是利益,就象时下的“地铁员工的家属是来反恐”的,“戒烟可能影响社会的稳定”一样。

  但这一番话,阔人们是不以为然的,因为他们不但有飞机,还有他们的“外国”!(《伪自由书·中国人的生命圈》)

  现在,常见一些天真的时评家、杂文家、文人告戒一些官员“再这样下去就要亡党亡国了”。其实,你根本吓不住人家的,人家的护照早就准备好了,老婆孩子也早就在国外了,资产也早就在外国银行里存着了,不等着亡党亡国,人家就溜之乎也了。

  这误解,大约是在没有悟到,现在的言论自由,只以能够表示主人的宽宏大度的说些“老爷,你的衣服……”为限。(《伪自由书·言论自由的界限》)

  自古至今,我们一切人都有自由。只是绝对的自由是主人的,相对的自由是仆人的而已,言论当然也如此。

作者: 一雁飞    来源:     编辑: 关云慧
相关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