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

　　多少次用破败的情感迎接新生，重复的经历只把重伤掩盖，用新的伤疤释放伤痛的血液。

　　是寂寞，像利剑一样划破青春的喉咙，纵使双手捂住伤口仍有汩汩的鲜血顺着指缝滚落。落在这漆黑的夜空，闪闪发光。

　　一

　　没有谁会知道下一个故事会怎样的开始，一切只是罗盘上的指针，指明了一个方向，却不告诉你走过去之后会是怎样的终点。

　　孙一哲不知道自己该怎样的描述，在面前的分叉路口上抛硬币的心情，如赌徒一般静悄悄等待命运的宣判。

　　去追求，还是放弃？

　　二

　　接过调酒师递过来的烈酒混合物，孙一哲轻抿了一口，砸了咂嘴，继而从喉咙里发出“嘶”的一声。

　　实在是不习惯酒吧这种惺惺作态的高雅，孙一哲旋转着酒杯对着昏暗的灯光看杯中光影的折射。叹了口气说：“那时候我们没有钱，还有那股傻傻的执着和认真。”满是怀念的意味。

　　那个故事到底是怎样开始的呢？他闭着眼闻着酒香努力的回忆那一段过去的岁月。

　　当他把把酒水一饮而尽的时候脑海里突然泛起了那一股特别的清香，突然就想起了，天津大学那一段海棠花开，杨絮漫天的时节。

　　三

　　那时候我们都还年轻，一群二十出头的小子，每个人都故作高深的打着光棍，总是用对爱情不屑一顾的口吻说话，而瞳子里却是对爱无法掩饰的深深渴求。

　　这其中就有六条精壮的汉子，挤在那样一个常年不见阳光的宿舍里，扮演着三双干练的筷子的角色。谁都有自己的尊严，不承认自己在感情上的失败，却是每个人背后都有无数需要很长时间才能讲述完的故事。

　　我，孙一哲。就是这六个在感情上万分失败的角色之一。

　　那时候我的口头禅是寂寞。甚至曾经想把寂寞这两个字做成纹身刺在脸上，觉得那样有一种被感情发配的感觉。很酷。

　　如你所见，那时候的自己，总有一种莫名的冲动。年轻的荷尔蒙总也压抑不住。每天都在试图喷薄。压抑只让它变的沸腾。

　　四

　　当你回忆的时候，时光总是会眨眼而过，当那时的自己突然回首的时候发现已经在这所百年老校度过了两个春秋。

　　可是感情的收获，仍然只是自己抱着一颗未发芽的种子。每天趴在床上YY幸福生活。

　　于是我做了一张图，一些与落寞有关的图片，一些空旷而安静的画面，一种会勾起人远行的影像。叠加在一起。形成更大的一种空旷而寂寥的组合，而我在旁边写下硕大的七个字“我走过如此寂寞”。

　　五

　　再往后的时候，看到了一个女孩说“爱上文字的人，注定是寂寞的。因为她有着比常人更柔软更纤细更容易受伤的心灵”。突然间就有些触动。记得很久之前自己也曾说过这样的话，因为文字而寂寞，因为寂寞而爱上了文字。沉浸其中，不可自拔。终迷失在这一切的虚幻之中。失去在尘世挣扎的力量。

　　六

　　寂寞如影随形，自己每时每刻都想摆脱。

　　对别人说已经习惯寂寞，只是不习惯现在的生活。这是一个很可笑的绕口令，却是自相矛盾的表达。

　　于是继续适应着继往开来的时光……

　　有时候看着一宿舍生猛的王老五们周末的业余生活就是睡觉，每当醒来的时候都是问问谁去买早饭？虽然当时已经过了中午，然后几个人躺在床上哼哼几句翻身接着睡。自己也就没的选择下床上趟厕所回来再睡，看谁最后饿得受不了了起床去买东西就可以顺便早中晚饭一顿搞定。

　　单身的男生就是这样，单调乏味的在这间不见天日的宿舍里重复黄梁多少梦，也许只有在梦里我们才有YY的权利，幻想自己的公主扑面而来。

　　嘴里说，我们很快乐，一点不寂寞。

　　七

　　孙一哲又要了一杯高度数的鸡尾酒，仰头一饮而尽。擦了下嘴角溢出的酒水很郑重的说。最后我终于挨不住这样颓废的生活。去校外花了些钱买了一辆看着很结实的二手黑车。一辆带前后减震和变速的山地车。从此，开始了自己把睡觉的时间消耗在远行上的另一种生活。

　　当然，那时很郑重的对自己和朋友说，当我的山地车安上后座的时候，那么，我就告别了寂寞。

　　八

　　喜欢在午夜骑车，那时候公路上已经没有了行人和太多的汽车，尤其喜欢撒开车把伸展双臂的迎风而动。那是一种飞翔的感觉，想象自己成了一只飞鸟，毫无顾忌的享受整片蓝天。

　　后来和一个哥们去了一个叫做银河广场的地方，去之前哥们一直说真想像不到天津原来有这样的地方。于是一脸好奇，满是憧憬。

　　当然，最后自己也没有失望。当我在市中心看到一个有如此开阔视野的地方时，真想大声的呼喊。这里的景色很美。尤其是那一池荡漾的碧水，波光粼粼，犹若幻境，坐在水边吹了一会风我站起身很郑重对哥们说，如果我有了女朋友我一定把她带到这来，我要大声的呼喊，我爱你，我爱你。等待对面的回声。然后期待身边她的小鸟伊人。说完突然窃笑，笑的仿佛自己已经有了美丽的女孩陪伴……

　　九

　　其实那时候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女孩，一个说自己暂时不想恋爱的姑娘。

　　在这样的时候，总会有一些有着相同或者类似感觉的人走入你的生活。你觉得你们之间有着好多相似的地方。比如对人生的看法，比如行走，比如寂寞。那段时间里自己最怀念的画面也许就是某个夜晚站在天津大学一个建筑的顶部，俯瞰那一片景色如画。吹着风，说一些关于曾经的话，絮絮叨叨的讲述，不知所以的说话，可是心情真的很平静。两年以来也许是最宁静的时候吧。

　　再往后的日子里，自己曾经好几次去那个建筑的顶端吹风，扶着栏杆安静的站着。不出一言，只享受这难得的时间。

　　十

　　那时候自己没有钱，也不懂爱情，只会一些简单的浪漫。也许那也称不上是浪漫。只是傻傻和单纯。

　　每天都会说晚安。躺在自己的床上，对着房顶，花痴一般日复一日的重复，说，晚安，好梦。

　　喜欢放风筝，一根线，牵住了手中与天上的彼此，就像月老的红线，紧攥在自己的手中。线的另一端，是自己放飞的希望。

　　会去另一所学校，希翼遇到一个梦里的女孩。一个侧面的微笑，一个自己以为出现的虎牙。

　　那时候自己真的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冲动，在那所学校的校园里多少次的晃荡。

　　只是希望有一个现实的梦？还是希翼那个不可能的偶然相遇？

　　十一

　　开始学画，坐在北洋广场上画静物的素描。有时一坐就是几个小时。

　　只想画出自己心里的那种刹那芳华。一闪而逝的感觉。

　　对影像有一种痴迷的喜好。也拼命的攒钱准备买数码相机。心里想即使只是一片枯叶上的执着蚂蚁，亦是震撼人心的画面。即使只是一个不经意的背影，也会有悠长的故事。

　　单身的人很无聊，精力总是需要发泄。

　　自己开始不停的做梦，在梦里重复一些荒谬的情节，自己抱着心爱的女孩，站在银河广场波光粼粼的水池旁大声说爱。

　　十二

　　某一个晚上，依然是午夜。

　　独自骑车来到了又一个不属于天津的地点。五大道。宁静的欧式建筑。

　　借来了朋友的相机，用方框的镜头对着自己觉得漂亮的背景，想象着对面就是那个女孩对着自己微笑，一脸的幸福，纯净的像天使。

　　不停的变换着角度，变换着背景，YY着女孩娇羞或者迷人的表情。独自沉醉。

　　风起了。吹得树叶莎莎作响，而身边，依然是自己一个人构想着浪漫的未来。

　　十三

　　那是怎样的感觉，你觉得毫无希望。每天醒来的时候却痛苦的想到她在错误的人身边醒来。可自己还在祝她幸福。即使她从来没有和你在一起过。

　　你知道那是什么样的感觉么？

　　一个人的时候可以忍受寂寞，可是当心真正的放开的时候就再难像从前那样闭合。再难很平静的面对寂寞。

　　曾经幻想自己是那样的一个人，会守护一个女孩一生一世。即使她不是自己的恋人，自己会毫无所求的为她奉献，为她做一切的事情。

　　做了那样的一个梦，梦到虽然是青梅竹马我全力帮她追求另一个男生，会为她和流氓打架而最后她却倒在别人的怀里，自己仍然会祝福，梦到自己在她男友离开需要关怀的时候悄无声息的出现，只是坐在那，任她在自己的肩上哭累了睡了一整个夜晚都在偷偷的看她。梦见自己实现梦想和她一起走进教堂，而自己只是做她的伴郎。可是看到她白衣如雪的样子自己是发自内心的快乐。虽然，也有一丝淡淡的哀愁。

　　那个梦很长，仿佛就是一个人生过场。在梦里我一直孤身，始终围在她的身边，不着一词，却实实在在。直到自己在梦中死去。嘴边仍然是因为她幸福的微笑。

　　可是一觉醒来，那一种空旷无以复加的心情，那种巨大的空虚和失落汇聚成那一透明色的化合物从某人眼角滑落……

　　十四

　　寂寞真的是那样的可怕么？

　　不管问多少次问多少人都找不到标准答案。只是那时的自己都已经开始厌倦那种日复一日的放纵和逃避。

　　于是拿起来那个关于感情选择的硬币。抛上天空……

　　十五

　　大学两年，已经习惯堕落，只不过尚有一丝挣扎的明智，还会有反抗，和抉择。

　　思考是一件很费脑子的事情，就如我现在这样漫无目的的回忆和讲述。

　　一仰头，孙一哲再一次一饮而尽，第五杯了。看着孙一哲这个喝法，酒保总有一种暴殄天物的感觉，而旁边倾听的女子也缩了缩脖子吐了下舌头示意自己也很无奈。

　　再来一杯，孙一哲把杯子敲在桌子上，接着讲那个并不十分久远的故事。

　　十六

　　只有让一个人刻骨铭心的感动。她才会爱上你么？

　　那时候自己心里一直有这样的一个疑问。只是身边没有可以倾诉的对象，想的一切都写在了自己建的一个贴吧里面。默默的，就像把那些字埋在土里一样，记载在无人问津的地方。

　　只是那样，感情仍然会渐渐萌发。

　　终于，在硬币落地之前我选择了转身离开。

　　我知道我想要什么，于是我去找。

　　十七

　　盲目的表白是冲动的表现，而且成功率也很低。可是当时的自己并不懂得这么多。

　　虽然知道爱情并不简单，却以为自己的真诚会换来真的回报。

　　可是这个世界并不是完美的等价交换，当我明白这些的时候，我已经付出了太多，太多。

　　我对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子说，我想和你在一起。只因为一种感觉，似曾相识的感觉，那是来自同一种磁性的吸引，看到她的时候真的以为冥冥中自有天意。以为她就是我注定的另一半。

　　那时候她刚刚结束一段恋情。

　　十八

　　那不是爱。也许只是对寂寞的一种排解。但那时的自己，却莫名的坚持用全部的心去对待。

　　可是自己却不曾见过那个女子一面。只知道她在离自己不远的学校上学。那时候，只要有空自己就会骑着车子在那所学校里晃荡。是那样的期待，一场不期而遇的邂逅。

　　当然，每次都是无功而返，而自己却对那种幻想越陷越深。

　　看着那个女子关于爱情的文字自己会隐隐的疼。隐隐的有股东西在自己的身体里冲撞。是嫉妒。对那个女孩所爱的男子的嫉妒。对自己这样状态的不解和尴尬。

　　会莫名其妙的更加郁闷。自己坐在湖边一坐就是几个小时。看着水里的倒影，随风破碎，如现在的心情。越来越乱。

　　十九

　　我不想错过什么，于是伸出手，可是她会为我停留吗？

　　给她的留言仍然没有回复。煎熬的心情可想而知。这是一场纯精神层面的爱恋。有一个似乎毫无悬念的结局。

　　可是心里却满满的都是她，仅仅通过文字感觉到的那种朦胧的，忧郁的，寂寞的女子。凭栏而望的风情，葬花赋词的柔弱。突然间扩张塞满了我的头脑，接连几日，重复梦见一个清浅微笑的女子，站在不远处向自己招手。然后烟雾飘起，女子身影随风而散。

　　而我，空空的伸出手，抓不住，那消散的云烟。

　　二十

　　梦境醒来，还是要面对真实的生活。

　　以前的自己总像鸵鸟一样把头埋到沙子里，虚假的生活。

　　可是决定全力走下去的时候却发现自己什么都没有，所爱的，也许只是网络里那虚幻的符号。

　　伸出手

　　穿过空气的时候

　　没有想象中的另一只手

　　梦不要做太久

　　痛一次足够

　　二十一

　　孙一哲眼中遍布着血丝，他说自己从高中开始眼中的血丝就没有退去过，那时候是因为拼命的学习，再后来是拼命的喝酒麻醉自己。任生活糜烂如彼。

　　年轻的梦早就碎了散了不见了。如今也敌不过酒杯中辛辣的液体真实有触感。仰起头，一饮而尽。

　　当孙一哲仰起的头收回的时候，他眼中的血丝更甚，旁边的女孩仿佛看到了他布满血丝的眼眸中有流光闪映。心就突的跳了一下。好一个痴情的男子。

　　二十二

　　多少次告诫自己不要再谈感情，可那时候却飞蛾扑火般非要争取一次绚烂的机会，只是灯火太盛，自己的身体也太过坚强，即便伤痕累累，依然痴迷不悔，挣扎上前。

　　为什么要那样的糟蹋自己的身体呢？不知道不知道，时间太久远，忘记了开始的原因，只记下了那些磕破头流着血的岁月。迷茫的逃离寂寞和空洞的青春。

　　寂寞如影随形。

　　也许，真的缺了那份所谓的爱情。

　　二十三

　　为什么就是不懂呢？眼泪本可以不流，可以不要伸出手。为什么还要装着坚强坐在湖边看别人幸福自己寂寞。

　　其实放下就会快乐，为什么要选择不真实的浪漫，为什么要那样拼命的执着。这么大的年纪还是被童话的完美欺骗了么？现实里没有白马自己也不是什么王子，为什么要期待自己的公主呢？也许，属于自己的童话里我只拥有小矮人的命运，守护着，等待着看王子公主的幸福。

　　会快乐，放得下就会快乐。

　　于是选择了远行，铺开一张地图，伸出曾经追爱的手，指在一条条弯曲的路上。大江南北，黄河上下，说，我要去这里。拉萨。去涤净我的灵魂，皈依在那一片湛蓝的天空下，听经筒转动的声音，一步一叩，虔诚的走向布达拉……

　　二十四

　　有想法并不一定会变成现实，即便那时候自己是如何的想往。当四年过去，拉萨之旅终于还是没有成行。

　　熟悉的，只是夜里的天津。那些涤净了白天的喧嚣在黑暗中绽放光彩的景色。

　　寂寞的感觉就像一阵忽然而来的风，携带着漫天的黄沙席卷而来，把你埋没在无尽的寂寞的黑暗里，只是风会停，尘埃也会落定。寂寞的心情自然会渐渐的淡去。剩下的掏空寂寞的躯壳也会被别的东西填满。

　　有一段时间，我的心里装满了关怀。

　　再一次努力的对别人好。

　　二十五

　　当爱情被亲情替代，或者当爱情被纯纯的关怀替代，可还会寂寞么？

　　又是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依然不会有确切的答案。人生总是从一个未知走向另一个未知。每一天继续着自己无法完全预料的路程。

　　于是小心翼翼，战战兢兢。

　　后来被人问及此事，自己胸怀坦荡的说，我只是真诚的关心，没有邪念。那是纯种的关爱，你不要想的太多。可是他邪恶的笑容明确的在说骗鬼呢你！

　　没有人会相信，这个世界还会存在纯洁的关系，尤其在关系之前加上男女二字，似乎事关男女也就没有了坦荡的可能。

　　仿佛那样纯洁的关怀，也会在某一天突然走上钢丝，小心翼翼，难以权衡。微毫差池便是隔世的距离。

　　二十六

　　孙一哲脸色已经开始泛红，他把整条手臂放在吧台上。微斜着头，冲着身旁的女孩很绅士的微笑。他说，你应该听说过为了公主而战的那些不要命的骑士吧，似乎为了雅典娜拼搏奋斗的圣斗士也是这样的一群人，他们是为了骑士的光荣而战，亦是为了信仰，以及不可否认的私心。那便是获得公主的倾心，从此成就一段佳话。成为童话或者传说，被后世传唱，被后人敬仰。

　　可是还有另外的一类人，他们把身边的公主看作永远长不大的孩子，自己像父兄一样的照顾他，纯粹的亲情。

　　而那时候的我，就像一个鞠躬尽瘁的老管家，看着自家的小姐公主慢慢成长，眼神中只是慈祥和关爱。甚至是宠溺，心里会有满足自己的小公主一切的想法。当然，也有她的行动。

　　很真切的，自己扮演了一个亦是管家，亦是父兄的角色。付出一切的去照顾那个单纯的可爱的小公主。

　　而不是为爱情。

　　二十七

　　可能是因为惧怕，也可能只是因为累了。所有的心思放在关爱之上，做一种逃避，龟缩在责任的壳里，自以为是的照顾别人其实也许只是保护自己不再为爱而伤。

　　为了叙述方便，给小公主起个名字，叫她遛遛。就是行走的意思。

　　关于行走的结识，也算是和了自己远行的梦。把那个梦放在遛遛的身上，一步，一步的走下去。看能在这样一片净土中走多远。自己心中没有底。唯一可以了解的是自己。不知道别人对自己的看法，当然不知道遛遛的想法。自己只是在扮演一个角色，很体贴的管家的角色吧。

　　总是想方设法的去满足那个自称单身贵族的单纯小公主的梦想，不知为什么。

　　二十八

　　再一次来到银河广场，依然是午夜十分，有些许的人还在游荡，自己坐在池水岸边。看自己的影子减碎在掩映的波光里。

　　孑然一身？

　　从来没有这么潇洒，自己也故作潇洒不起来。来到这里必然是做一种惆怅。心中琐事太多，迷雾重重看不见前途漫漫。

　　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不计得失的付出呢？仅仅是突然而发的那种对晚辈的慈爱么？可自己才有多大，怎么可能会是这种荒谬的原因。

　　某一刻，听到这样一段话：

　　如果你不认为我来的时间不对

　　如果你不认为我是趁虚而入

　　如果你不嫌弃我的贫穷和苍老

　　那么，我希望你能够接受我的爱

　　……

　　这样一段酸涩的告白。

　　难道就是自己老态心里纠结的原因么？

　　摇摇头，对着银色水波里千百个自己苦涩的笑。

　　二十九

　　无意中对遛遛说，我以后把自行车车安上后座吧，带你方便。

　　或许哪天晚上我带你去银河广场，很漂亮的。

　　对了，有机会带你去五大道照相吧。

　　说这些话，不知为什么，突然不能肯定自己的想法。

　　三十

　　感觉你是喜欢那个叫遛遛的公主了吧？身旁的女孩第一次开口提问，因为她看到孙一哲已经有了很重的醉意，怕他的故事就此结束于是赶紧问道。

　　酒保，再来一杯……

　　酒保调出了第十杯混合液体递了过来，看着面前逐渐沉醉的男子，心里突然想，这家伙感情失意？或者还是想学着武松去打老虎？

　　孙一哲不知道酒保想的什么，这次他没有干掉杯中的酒，因为他知道自己也快到极限了，于是轻抿一口，转过头，眼神突然迷茫起来……

　　三十一

　　也许那四年，我只是一颗孤独的天狼星吧，天煞孤星，注定要孤独一辈子的人。

　　说话的语气里浸满了沧桑的灰败感，仿佛有脱落的墙皮在那尘封多年的记忆里斑驳落下。

　　也许在那四年的最后阶段，我真的爱上了她吧。可是我又能怎样去表白呢？我不敢，也不想，自己的感觉从来没有确定过，亦父亦兄，或许只是疼爱吧。

　　或许只是疼爱吧！

　　孙一哲很重的叹了口气，他把手中的杯子放在了吧台上，右手扶着额头，眯着眼睛看面前的女孩。

　　多少年都过去了。那一段故事也应该结束了。那一段陪伴遛遛的时光确实真的很快乐很快乐，自己也是心甘情愿去扮演一个圣诞老人的角色，义务的实现她偶尔幼稚或者天真的要求和愿望。如一个慈祥的老管家，溺爱着那个单纯的小公主，怕她受哪怕一点伤害。

　　只是时间短暂，路要走到尽头，缘分也会走向终点，有缘的时候没有好好的把握，份也在时光中消磨殆尽。酒席终了，结局只是曲终人散，天涯各自。

　　残留下一点温暖的记忆，在寂寞如影随形的日子里。

　　三十二

　　做我的公主好么？

　　这一次我只要做你的骑士。用我的荣誉和生命捍卫对你的爱情。

　　本已醉了的孙一哲突然抬起头，眼神明亮，异常郑重的对面前那个早已被自己感动的女孩说道。

　　女孩犹疑一下，低着头，湿润着眼递出了自己修长纤细的右手……

　　三十三

　　还会因爱寂寞吗？

　　当你拥有了一颗骑士的心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