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年前,中国的“新剧”诞生,与此相呼应,国内大兴时装新戏,旧戏改良如火如荼。越剧、评剧、黄梅戏等地方小戏也激情澎湃,于新文化建设中顽强地发出自己的声音。
是时,前辈艺术家们或呼吁改良戏曲,或投身引进新剧,奔走呼号,身体力行。其情炽、其血热、其胆豪,终于掀起了新文化运动的巨浪高潮,把一个世纪的开篇书写得洋洋洒洒轰轰烈烈。
今天,我们同样面对新世纪的开篇,历史也在不知不觉间把又一次新文化建设的命题摆在我们面前。而我们却少了那种激情,没了那番胆气,身体里同样裹着华夏精血的我们也不见了那般“血的温度”。
面对戏剧的种种困境,我们找不到出路;面对文化的迷乱星空,我们看不到目标;面对需求与供给的巨大反差,我们打不起精神!优秀文化和创造优秀文化的智力、心力、毅力正在被一点点融蚀。“老戏老演”、“老演老戏”、“老人演老戏”已司空见惯。我们不禁要大声发问:当今剧坛热血何在!
中华文化讲究胆识和见识,胆与识互联,见与识相通。上世纪初年的先辈们,几乎都是学贯中西的大师。他们以深厚的国学功底,来考量传统文化的定位;以宏观的国际眼光,设计民族文化的形制。或扬抑、或取舍;或改造、或沿袭,皆明察秋毫,成竹在胸。于是,由“见”生“识”,由“识”生“胆”。血亦因此沸腾。
胡适、郭沫若、田汉、夏衍、曹禺等一批文学巨匠把中国的话剧文学推向顶峰,成为中国现代文学史的脊梁。他们的作品,无论是在思想性、文学性、民族性还是时代性上都堪称典范,创造了后人难以企及的高度。胡适的《终身大事》表示了对自由婚姻的声援;曹禺以23岁的青春之笔,讨伐了封建家庭的罪恶;田汉更是发出了“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的呼喊……这里,学养激荡了热血,热血亦升华了学养。
而我们今天的剧作家,远观,缺了学养;近看,又少了热血。没有激情,终致精神萎靡,面貌委琐,作品苍白无力。
面对建设社会主义新文化的历史使命,我们应当如饥似渴地去补足我们的文化缺失。否则将不能肩起传承优秀文化和建设现代文化之责。
法国戏剧家布伦退尔曾提出过“意志冲突”的学说,认为当民族意志空前高涨的当口,便是戏剧艺术最为发达的时刻。这里说到了激情、热血、意志对于戏剧繁荣的影响。我们若不欲我们所喜爱的戏剧事业持久低迷,我们若希望担当起一个文化人的责任,我们何不“快把那炉火烧得通红”,让我们的热血沸腾,用激情去重塑戏剧的青春。
我们纪念这一个百年,我们决不能愧对下一个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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