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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我不等于我们
http://shuangyashan.dbw.cn   2007-05-21 09:08:24

  她与他此生只有一只舞,从一开始用守望的姿态,等待发现,可是等到音乐只剩下余音时,回顾灯火阑珊处,那个等待守望的身影已被埋没在了人海。遇见了永远,就永远都不要说再见。——题记

  离开

  “最终我还是无法改变,失去你?”

  费妁转身,才肯落下倔强的泪来,疾步走去,身影融入登机的人潮中。

  新进的人员里费妁是最不讨巧的,甚至没有笑容,低着头,永远只做着份内的事,不偷懒半分,也不逾越半分。常常顶着苍白的面容却不接受关心,久了,大家都背地里说她像陨石,就不再叫她小妁开始叫她小石了。只有禾芒,一如既往地喊她费妁。

  禾芒是拓展部的经理,总是意气风发的样子,据说有个和睦的家庭,女儿5岁。而费妁明明是不知感恩图报的人,却开始对禾芒交待的工作尽心尽力。

  禾芒那天有个急件要收,早早到了公司,快进门时猛然停下脚步,透过玻璃门,倦缩在办公椅上喝着奶茶吃着泡芙的费妁娇俏动人极了。她伸出舌尖舔了舔嘴角的奶渍与饼干屑,神情轻松愉悦而满足,像只可爱的波斯猫,总是比同事们早到的她悠闲地享受着这难得的时光,卸下了一身的武装,显得快乐而生动。禾芒悄悄退开了些,再假装刚要进去加重了脚步,果然进门时费妁已是一付office白领惯有的淡漠表情,只是嘴角仍残留的一些奶茶渍破坏了冷凝的气质。禾芒什么也没说,点了点头直接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却忍不住透过竹帘看着费妁的侧影久久。有时候,心动是毫无道理的,是彗星撞向地球的速度,并且,义无反顾。

  费妁的办公桌侧对着禾芒的办公室,透过卷帘,禾芒可以看到费妁的一举一动。那真是一个不会照顾自己的人,常常工作到三餐不顾,胃疼了就喝杯白开水,也不会学别的女同事那样在抽屉里备一些零食或饼干。这个不懂爱惜自己的粗心女人呀,为什么不知道要对自己好一点。

  部门会议进行到一半,禾芒突然做了个暂停的手势。“我希望公司每一个员工都尽心为公司工作,”

  有人诚惶诚恐。

  “但是,首先,你们要正确作息,身体才是工作的基础。”

  松了口气。

  “小王,哈欠连连的,去饮水间冲杯咖啡吧,今天早点休息。”侧过身,禾芒对着偷偷抚着胃的费妁,“也给你五分钟,解决了这包饼干再进来。”费妁的手中被塞进一包饼干,低头一看,竟然是她最爱吃的泡芙。

  恍惚间,小王已拉着费妁走出会议室。

  为了拓展部最近的这个大项目,身为设计师兼文案的费妁每天加班到10点,周末又连续两天熬夜,终于有些体力透支了,感冒胃病都支撑不住地发作,费妁从来没想到自己会有晕倒的经验,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医院,床前站着表情复杂的禾芒,像是担心也像是生气。禾芒沉默了好一会,然后开始沉痛地质问,甚至不顾费妁仍然苍白的脸色:“没人照顾时,你为什么学不会照顾自己?”顿了会,艰涩地继续说着:“对不起,但是,你知道吗?你让我觉得很无力!很想跟你说,以后都不要再那样坚强,因为,我可以给你撑开一片天空,即使是那样地低,也将用尽我全部的力量……人生很短暂,失去是那么平凡的事,错过,也许就在一瞬间,也许就是一辈子…如果可以,我多么不想错过你。我知道我已经没有资格,如果造成你的困扰,抱歉了!”

  费妁抬头看向禾芒:“你喜欢我是吗?我一直不愿意过多地去想,你知道,接受一个已婚男人的关心也是需要勇气的。只不过,人都是自私的,我还是想多做些令自己开心的事。我,我也不想错过你,所以,我们在一起吧,不管将来会是快乐或者伤心,我们在一起吧。”

  费妁一脸坚决。

  费妁休息了两天,第二天傍晚禾芒去医院接她,一起吃了饭,然后送她回家。到了电梯口,禾芒却说不上去了,费妁挑了挑眉没有说话,转身独自进了电梯。回到家,刚拿了罐饮料喝,手机响了,接起。

  “看你灯亮了,那我先走了,早点休息吧,乖!”

  费妁咬咬嘴唇,“你,真的不上来陪陪我吗?”

  “宝贝,我很想,可是,我不想骗你,也不想太高估自己的定力,既然没有把握,所以情愿这样远远看着你就好,起码现在,我想这样看着你。”

  眼睛突然热了起来,从阳台上看出去,傍着昏暗的路灯,费妁依稀能看见禾芒倚着车窗看向自己11楼的窗口。

  “我等着你,这不是压力,是我的承诺!”快乐原来真的很简单,就只是心里有一个人,可以宠自己,也可以让自己去宠。

  每个月3号禾芒会约费妁一起晚餐,3是费妁的幸运数字,恰巧费妁又是3号进公司认识的禾芒,于是这一天就变成个有特殊意义的纪念日。

  吃晚饭的时候喝了点酒,此刻有点昏昏欲睡,费妁对着禾芒嘟嘟囔囔:“你可以抱着我睡吗?只是拥抱,可以吗?”

  很久,禾芒点头,一脸凝重,“你就在车上睡吧,等你睡着了我抱你进房间再走,否则,费妁你要知道,那对我来说太难了,我想拥有你,完完整整的。”

  费妁笑了,枕着禾芒宽宽的肩,沉沉睡去。

  情人之间真的是由心灵感应的,或者说,因为时时挂念着彼此,终于在某个时刻心心相印地想了同一件事情。

  费妁晚上有看书的习惯,常常看完书临睡了刚想到禾芒,手机就响了,“要睡了吗?记得想我!”肚子饿了,短信又进来,“在做什么,宝贝?吃饭了吗?”

  费妁那天半夜突然饿醒,打开手机看时间,里面有条未读信息,5分钟前禾芒发来的。“肚子饿了,出来吃夜宵,你睡了吧?有没有梦到我?”费妁笑得很开心,“我也饿了,请超级司机快点送外买来。”“等我10分钟”

  8分50秒以后,费妁手上捧着热乎乎的炒面,笑容灿烂。禾芒似乎心情很好,吃完了自己的那份又接过费妁吃剩的炒面继续奋战。费妁有些怔仲,喃喃地说:“除了我爸,还没有人吃过我吃剩的东西呢!”禾芒抬起头,看见费妁眼中的伤痛以及感动,伸出手揉了揉费妁的脑袋,揽过她靠在自己肩上:“那有什么,我喜欢吃你的口水,如果你给别人吃我可要吃醋的。”费妁笑了,暂时忘记去伤心,禾芒总是这样想让她开心,并以她的开心为自己的开心,她想叹气,禾芒的唇压过来,堵住了她的叹息。

  吻着吻着,两人都开始呼吸急促起来,禾芒喘着气看向费妁的眼睛:“宝贝,在你面前,我完全不能控制自己,可是,请阻止我,如果你还没有完全准备好,我不愿意你有一丝后悔!”

  费妁知道,如果她喊停,禾芒不会勉强了她,理智告诉她拒绝,还不是时候,还没有考虑好,感情是感情,身体是身体,两者还没有在同一起点,可是看向禾芒汗湿的脸和紧绷的身体时,费妁犹豫了,而就那一瞬间,禾芒火热的唇再次印上她的。

  热烫的薄唇,辗压着她软嫩的唇瓣,转而吻住她更敏感的颈,再沿着锁骨,逐寸而下。费妁只觉得好热好热,禾芒健壮的身躯圈抱着她的纤细,无尽的喜悦,如浪般蔓延。在这个寒夜里,缠绵正浓。

  费妁这些天总是失眠,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坚持了那么久却轻易许给了一个这样已婚的男人。心里有点茫然,爱情,果然让人像个傻瓜,而这个傻瓜依然坚持,我爱你。叹了口气,费妁起身开了电脑,无意识地滑动着鼠标,有个标题吸引了她,人生中最无能为力的十件事。费妁轻滚鼠标一条一条地看下来,直看到最后一条,费妁的手指停住了。不可救药的喜欢。

  费妁喜欢安安静静地坐在禾芒的车里看急速掠过的模糊不清的风景,就像在审视自己模糊不清的感情。禾芒的脸在斑驳的阴影里忽远忽近,看着看着,费妁就不自禁地流泪,等禾芒吻过来的时候发现她的嘴角一片湿冷,惊慌失措。蝴蝶注定飞不过沧海,那是悲剧的宿命,诠释着上帝的残忍。爱情对每个人是场劫,无可避免的伤痛终究会来。费妁把头埋在禾芒的颈窝:“不可以让我跑掉,不可以让别人把我抢走……你要很无理,很野蛮,很专制地爱着我……我害怕总有一天,我们会不得不分…”禾芒用力吻去她未说完的话,不是没想过,只是不愿想,不愿正视,害怕寂寞总是太长,而幸福太短。

  费妁从来都是心安理得,何必为一场别人的婚姻内疚?如果支撑一个家只为了责任,那么,情人的存在丝毫不影响这种付出,更甚者,谁会认为禾芒不会为了他的内疚而付出更多呢?每个人一生中总会有这样那样的想法,但想法十之八九是不会实现的。而费妁,甚至就没想过要去付诸行动。费妁从来没要求过禾芒给自己做什么承诺,倒不是费妁无私到宁愿委屈自己也不愿意去拆散别人的家庭,那不是费妁的为人。费妁只是觉得,也许恋爱可以各式各样,但是所有已婚的家庭都是一样的。比起嫁给禾芒,现在这种状况也许更好。费妁是真心爱着禾芒,也是真心为自己着想。费妁从来不相信明天。她不想伤害任何人,更害怕自己成为别人的负担而不自知,她是一只善良的刺猬,在感情里宁愿戳伤自己。

  沉溺在这幸福之中的同时,禾芒也不停地在良心与道德相悖的情感中游移和挣扎,费妁对禾芒越是无欲无求,禾芒就越会有种想拔出身来的焦虑和愧疚。但只要一想到费妁的一颦一笑,他就每时每刻都渴望着费妁,精致小巧的唇上抹过淡淡的彩,眼神柔软而专注,有时候他觉得费妁在他面前像个小蜘蛛精,周身散发着媚惑的蛛丝,他无法摆脱这种诱惑。他知道自己就象大多数男人一样摆脱不了男人的劣根性,明知道纵使是爱也不能成为出轨的理由,明知道没有权利得到,却又不甘心就此失去,自己和自己的斗争是世间最大的煎熬。而他的婚姻就象一场牌局,开了局就不允许他重新洗牌,每当他有冲出围城的念头就会被女儿童真的笑脸和妻子的无辜眼神击退,他痛恨自己还不够坏,如果再坏的彻底一些他就可以坦然地给费妁一个未来,但是无论如何,他做不到。

  小茹是个温柔贤良的妻子,她要的只是一个安定的家而已。丈夫,对她只意味着每个月给她充裕的家用的男人,她孩子的父亲。爱不爱从来就只是奢侈的想法,父母之命的婚姻从来就不涉及爱情,长长的日子慢慢走来也就是一份责任和衍生的亲情。女儿,一场酒醉失意的后果,没有很多疼爱,但终究血浓于水。对着这样的妻子、女儿,禾芒实在无法彻底割舍。

  费妁这些天总感觉有点心神不宁,做事老走神,胃痛也频繁,于是周末特意请了一小时假提前下班去医院配胃药。看到小茹和丫丫的时候,费妁吃了一惊,一旁的医生在喃喃自语:“先天性心脏病,挺可怜一孩子。”费妁突然之间觉得有点恍惚,那份原先的心安理得在心中摇摇欲坠。禾芒曾无奈地摇过头:“没有爱,也算不上爱的结晶,但,那是我的孩子。”费妁从没想要一个和禾芒的孩子,因为她明白丫丫的无辜,她没有权力让另一个孩子和丫丫争夺禾芒的父爱,那是不公平的。即使,禾芒很失望。

  那么小的丫丫随时可能失去生命,可她还来不及得到父爱。仍记得年幼的自己怎样撕心裂肺地向走远的父亲哭喊,没有人明白父亲的胡须摩娑在脸上是怎样一种温暖和爱。丫丫大概从来都不曾体验吧,而这种机会可能会和她的生命一样随时消失。

  头,突突地疼。

  2.14情人节,出差。忙了8个月的项目终于完成了,签约也很顺利,预计的行程于是多出了一天。禾芒订了11枝玫瑰,在费妁欣喜的目光下又带着她去了水库。唯一放肆地在无人认识的城市,禾芒轻拥着费妁,水天一色里,给费妁拍了很多照片。那天费妁穿着白色蕾丝吊带背心,水蓝色的碎花长裙,印着蓝天白云,美得几乎不真实。禾芒的心里忽然闪过一阵不安。

  有爱的日子每天都是幸福,时间飞得那样快,像是在与幸福角逐。5月29日,禾芒生日,费妁准备了很多食材还订了蛋糕,要给禾芒庆生。禾芒来的时候快10点了,可还来不及脱下外套,手机惊天动地地响,丫丫进医院了。

  守着满桌渐渐冷去的菜,费妁觉得一股凉意从心底蔓向全身。禾芒的短信息不时传来,除了抱歉还有浓得化不开的悲伤,为了丫丫,也为了费妁。时钟慢慢走到了12点,费妁终于忍不住无声地哭泣,心疼自己,心疼丫丫,更心疼禾芒的疲累。桌上还有送给禾芒的礼物,那是在水库拍的照片,费妁挑了最满意的几张做成了影集准备送给禾芒。拨了禾芒的手机,电话通了。

  “禾芒,生日快乐,今天你是有福的人,所以丫丫有你的守护一定会平安。”禾芒不说话,却有些哽咽。沉默中,费妁挂了线。

  三年后

  时间是药,也是刀。有些疼过的人,永世不忘。

  禾芒轻轻地抚着影集的封面,蓝色一直是费妁的最爱,现在,也是他的。长时间的飞行让身体有些酸痛,丫丫去年成功地做了心脏移植手术,母女俩随后移民加拿大,那边的气候更适宜丫丫的身体。禾芒还专门请了个家庭医生定期为丫丫检查,自己也经常抽空去探望女儿。年初的时候那个家庭医生开始热烈地追求妻子,禾芒便适时地提出了离婚,妻子没有异议,也试着要一份真正属于自己的幸福。

  影集,费妁唯一留给自己的东西,三年来却从未翻开,虽然不曾忘不能忘,却也不敢怀念,想一次,便痛一次。手,紧握成拳又慢慢松开,半饷,终于翻开了第一页,照片上那个巧笑倩兮的女子仍然灼痛他的眼睛。翻到快一半的时候,叭嗒一声,掉出一个信封来。禾芒有些意识到什么,呼吸急了些,三两下抽出信纸。费妁漂亮的行书映入眼帘:

  禾芒,也许你是淡忘到不再爱我了才看到这封信,也许你有了新的生活,那么只要你幸福我也就幸福了。信,你可以不必再看下去,也可以当作一种怀念。陨石的本身是流星吧?在你的生命中,我愿意是一颗美丽的流星。

  现在就是永远。在相爱之前,也许我们曾经相遇。相聚的每一刻,就是将来。纵使有一天,我们分开了,天涯各处,我们仍然是在一起的。这样相信的话,是不是比较幸福?很庆幸相爱的时候,我们都珍惜了每一个现在。

  有时侯,消极的放弃正是为了积极的保留。这就是爱吧。

  没有亲手把信给你是怕自己心软,怕我们都舍不得,而我又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做了这样的选择。我要进修三年才会回来,可能那时候一切的事都会简单得多,包括我们的爱!我一直知道自己的感情,但是我希望我的爱带给你的是幸福而不是辛苦。禾芒,生日那天你没来,你知道我的伤心,但我还是替你许了个愿,祈祷了你的快乐和幸福。

  不望着会令你流泪的东西,那是唯一可以不流泪的方法。当我想哭时,我就不望你,虽然我很想一直看着你,哪怕是流泪…

  费妁当年走的很决绝,生日的第二天早上丫丫度过了危险期,于是隔天费妁就辞了职,当天的飞机直飞印尼,盛产禾芒最喜欢的曼特宁咖啡的地方。禾芒赶到机场的时候只来得及听她说再见,说你要幸福。可是费妁,没有你,我要怎么幸福?

  禾芒笑了,眼中却有泪,费妁,你难道不知道我对你的爱从来就不会比你少?放你走也只是因为自己给不了全部,能够仰望自己所爱的人在天空中自由自在的飞翔,何尝不是一种成全。

  而现在,老天终于要把属于我的幸福还回来了吗?

作者: 三月的浪漫    来源:     编辑: 关云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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