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爱上了在发廊工作的男孩,像大多数悲剧情节一样,女孩有很不错的家庭背景和一个严厉的父亲。可是女孩宁愿自己的长发和男孩的手指一辈子缠绕在一起,理不出头绪,直到生命的尽头。
男孩高中毕业后只身去了上海闯荡,学徒三年后回到家乡,他很清楚自己的前途就如海与天空的距离一般遥远而陌生,他唯一能给女孩的只有无尽的呵护,像呵护一种薄薄的极品陶瓷。
女孩的父亲得知了这件事,他无法容忍自己乖巧的女儿竟然爱上了一个给人打工的发型师。事情突然就发生了。一辆黑色的车停在发廊的玻璃门外。父亲气势凶凶地当着所有人的面抽了男孩一个嘴巴。男孩紧闭着双眼,唇角渗出了血丝,女孩苦苦哀求着父亲。当女孩脑中一片空白倒地昏厥的一刹那,留在女孩脑中的是男孩凄绝惊恐的目光。
女孩醒来后没有说话,实际上,她似乎连哭的能力都丧失了。她不言不语不哭不笑的状况很不乐观,憔悴得就像一片秋天的叶子,其实夏季也快结束了。
女孩的父亲找到男孩,语重心长地说准备送女孩去美国进修音乐,可她现在的情况连活过今年冬天都困难。父亲请求男孩,只要男孩亲口说出要和女孩分手,男孩开的任何条件他都会答应的。
男孩盯着茶几上冒着热气的蓝山咖啡入神,他的指尖擦过杯子上的小花图案,说:“我答应,可我不要任何东西,因为我爱她。”
父亲俯下身对奄奄一息的女儿轻轻地说:“我同意你们在一起。”女儿灰蒙蒙的眼睛陡然间亮了起来,问:“真的?”父亲慈爱地吻了吻女儿的前额说:“是的,只要你能立刻好起来。”
午夜,女孩欣喜万分地在一个男孩常去的酒吧找到男孩,可得到的回应只是他冷漠的讥笑,“大小姐又来救济我这穷光蛋了,不过你这种纯情的小妞我早就玩腻了,有钱就替我把酒帐付了,没钱就给我滚蛋!”说完男孩又嘻嘻哈哈地撇着嘴向身边一个妖艳的女人凑上去,那个女人颠得花枝乱颤。女孩忍住了夺眶欲出的泪水向门口跑去,厚重的橡皮门悄无声息地在女孩身后晃着……
这时,暗影里突然跳出几个身影,拉拉扯扯地围住女孩。一个经常在酒吧里出没叫“老兵”的男人,猛地冲上去用条破布塞住女孩的嘴,几个人把拼命挣扎的女孩拖到几十米远的草坪上。
不知是过了几分钟还是十几分钟,当“老兵”撕扯女孩衣裙的时候,一股鲜血从他的头顶正中向下急速流淌,“老兵”一个咕隆栽了下去。男孩扔掉手中的大木棍,将吓傻了的女孩紧紧搂在怀中,抚摩着她柔顺的长发,吻着女孩泪痕斑斑的脸庞说:“我真混,你不该来这里。”女孩游离散淡的瞳孔突然猛地一收缩,一道寒光掠过她的双眸,还没来得及叫出一声,“老兵”高举的匕首已经深深扎进了男孩的后胸……
男孩修长柔软的双手顺着女孩瀑布样的长发无声地滑落下来,他嘴角的线条很好看地翕动着,女孩才知道原来男孩笑起来的样子也是如此迷人。
男孩最后说:“我爱你,一生一世。”
夏末秋初的夜空中星星很少,可是却出奇地亮,女孩也专注地微笑着:“我知道。”
故事其实还没有结束,它在以另一种方式延续着。女孩后来成了世界一流的小提琴演奏家,她在国内国外不停往来着,当她踏进发廊的时候,她总会说:“洗头用海飞丝,最后不用定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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