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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泉——像她那样美的女子
http://shuangyashan.dbw.cn   2007-04-09 16:17:29
 想到她,我总是会想起漂浮在海面上的一座座连绵的冰山。在光线的照射下闪出奇幻的光芒,剔透,晶莹,锐利而不可近。在那里,没有声音,即便是有声音,也是飘忽奥妙的音乐。她给我的印象是那么冷净,又那么光明。她有这个时代稀缺的高贵,似乎是可以流动的,也可以凝结。就是那种叫做冷凝的气质,她所独有的,被人称赞就像是《红楼梦》中的一味药,叫做:冷香丸。

  冷凝的海上冰山

  第一次见袁泉是一年以前。那时,我对她一无所知。她正在排练《电影之歌》,显得苍白憔悴,气力虚弱,但是毫不敷衍。她的不敷衍,不是说她什么问题都回答,而是不想回答的问题坚决不回答。真正有兴趣的问题则滔滔不绝。这种傲慢和率直,反而使我非常赞赏。真正的明星,我以为,必须有两个要素:其一是巨大的野心,其二是完全属于自己的强大的个性。临到采访结尾,化妆室内无人,她低低的跟我说起她的爱情:在那一个瞬间,在那一个时刻,我相信她说的完全是真的。
我至今还记得那时候她的神色,虽然她并没有看我。

  第二次见到她,已经是夏天。我去访问赖声川,去得有点早。剧院里正在叮叮当当的把巨大的《暗恋桃花源》的海报挂上去。赖声川一行人来了,一个身穿月白色旗袍的女孩惊奇的叫住了我。是袁泉!我也很吃惊:她看起来又明亮又皎洁,乌黑的大辫子粗粗的绑在两边,齐眉流海气质乖纯。她像喊住一个老朋友一样,对我说:“我看见你写我的文章啦!你写得非常好,我没有想到能写得这样好,我一直想亲口感谢你,但是没有找到你的电话……”这是第一次,一个被访问的人,直接的告诉我她对我的文章的感受。

  再见面的时候已经是一年以后,是冬天的末尾。这一年中,我访问过孟京辉,他说袁泉是这个时代最好的女演员,她的颗粒粗糙而细腻,但是都是肉感的,是从心里拉扯出来的,她身上有一种超前的气质,极富质感。我也访问了赖声川,他说袁泉很厉害:身上矛盾的元素很多,她本身就是一种戏剧的精神。她既是古典的,又是现代的,她同时显得脆弱又坚韧,她内心饱含着巨大的激情,但是压抑得就像炸破银瓶的静水,满满得含住。在《暗恋桃花源》首演的晚上,我访问了谢娜。其实那个时刻,我更想看见袁泉。

  更加光滑,夺目

  我们约这个访问约了很久:北京打倒一片人的流感,先是让我倒下,然后是她。她一病就缠缠绵绵的,许久才好。见到面的时候,还有一丝病容,但是精神头是好的。像是去看一位久不见面的朋友,我想看看她和一年前,有什么不同了。我仔细地打量她:戴了一顶大帽子,深驼色,左侧有一小段白色蕾丝,帽子特别大,越发衬得她的脸那么小而明亮。头发又长又卷曲又浓密。在室内穿了一件旧松绿色的连帽衫,不一会儿,说太热了,脱掉,露出里面的米白色贴身T恤。她的气色不错,虽然觉得似乎有点上火,鼻子烧得有点红,但是整张脸颜色光润,笑容满满的。她不再是我印象中的冰山了。

  这一年中,她比以往更频繁的在媒体上露面,我接连不断地看见她的美丽照片。她身上明星的光芒越来越遮掩不住,她原本就很贴合时尚的气质也开始被时尚所发现,一旦发现就为之惊艳。就像十年磨一剑,宝剑出匣,自然光芒逼人。她把自己打磨得更加光滑,夺目了。

  我看见她著名的sd娃娃照:极其可爱,也有些微的怪异。那种可爱和怪异,特别神奇。就像一个cosplay游戏,一个角色设定,她需要把自己扮演成一个娃娃。她不是在单纯地拍照,她是把那个当成一个角色,一个戏剧的情境:她是在表演。以她的演技,当然精彩极了。那张凝固的照片,因为她有了剧情,有了氛围,就像一桢电影。那么单薄的照片,也有了自己的生命力。

  我会有点担心,因为时尚本身是一个厉害的东西:如果你驾驭不了它,就会被它所驾驭。我会担心她的这些调整,是不是暗示着她对自己的定位的改变,又或者是某种妥协,随着年深日久,随着时光不在?

  好在并非如此。我们聊了三个小时,喝了无数杯普洱,聊到最后,大家都累,并且饿了才停止。在三个小时里,她谈得最多的,还是内心热爱的戏剧,一如以往。

  当然还是暗恋

  这一年的收获,占据袁泉生活和内心最大的部分,当然还是《暗恋桃花源》。她就是这样一个人: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投入在一个角色里,生活里就没有了其他事。 她对戏剧有多热爱?《暗恋》临近结束了,她感冒了,但是精神压倒一切,撑了很久,不敢病,不许病,每天都发烧,但是一直提着那股子劲,硬是挺到最后一场,戏完了,哗!人倒下来,病一下子就发作,凶凶猛猛。

  有的人的编年表,就是长长的情人史,用情人做坐标,但是袁泉的编年表,内心的时间轴线,一定是有戏做坐标。
二零零六年,她的轴线是这样写的:《电影之歌》《琥珀》《暗恋桃花源》。

  “上学的时候,谁都看过表演工作坊的戏。那时候听到赖导演的名字,觉得是远远的,一个台湾的导演,和我没有什么关系。但是有时,小女孩发痴的时候,也会情不自禁的幻想,能站在那个舞台上。那个时候,我怎么会想到,终于有一天,让我演出表坊的戏?而且是赖导的,而且是《暗恋》。我觉得《暗恋》是上天给的一个礼物,给我这么多年热爱戏剧的礼物,给那个站在排练室里发痴的女孩的礼物。”

  这是袁泉私人对《暗恋》的感情。对于她来说,演出戏剧,不仅仅是享受在舞台上任何人无法左右的那每一分钟,而且,排练的时光也完全值得陶醉。“我喜欢大家在一起琢磨的那种感觉。互相碰撞。我们排练的时候,暗恋和桃花源的组会一起讨论。比如桃花源的组在排练,暗恋的组就会在下面看。看节奏,今天的这一点怎么怎么了,下来了就会说。余恩泰就很好,他每次都坐在角落里,看我们的最后一场戏,突然觉得特别好,他会告诉我,让我牢牢记住那个时刻的状态。”我想像着,大家都穿着戏服,台上台下,彼此观看,既是演员,又是观众,既融入,又出离,既挑剔,又赞赏的那种情形,觉得本身也是一出戏。

  “《暗恋》是表演工作坊最经典的一出戏,它没有时事,地域的约束,显得最饱满,最丰富,最自由。我觉得它的好,就好在它的包容:就像一锅火锅,不管怎么加料,都不会突兀,所有的滋味都互相融入。台湾的版本是歌仔戏,是戏曲的,还吊了威亚。各种版本中,暗恋永远不动,而桃花源可以变幻无穷。但如果没有暗恋,就失衡了。好的作品,一定达到了微妙的平衡。”她说起来,是还在沐浴着那种戏剧的光辉的感觉,那种金色的蜜一样的光线,又一丝一丝的洒在她的脸上。

  问她有没有想去演喜剧,因为总觉得她身上有喜剧的潜质。她笑起来,笑得很大。从来没有见到她大笑,原来她的唇齿都长得那么好,笑起来那么好看。她说:“演过呀!我在学校里汇报演出的时候,演过一个胖胖的女佣人,大家都乐疯了。有导演说我适合演喜剧,没头脑、无厘头的那种女人,但不是愚蠢的,就是有一点点脱线那种。我喜欢喜剧,我也喜欢那种疯癫。娜娜演喜剧特别好,她演的时候,我们站在侧幕看:看见台下的观众像坐过山车一样,一下子人没了,一下子又出现了,原来是笑得前仰后合。喜剧演员特别难:看起来那么疯狂,但其实所有的东西都是有严密的节奏的,必须严丝合缝。但同时,还要保持一个峰巅的状态。我也希望能这么疯癫一下。”

  在镜头前慢慢成长

  说起现在的状态,袁泉自己的形容是:积极奔赴。她说:“以前我是有点消极的,宁可等。碰不到最好的就放弃,其实这种态度不太好。如果说我有了变化,决不是变得聪明起来或者理智起来,我觉得我现在活得更积极一点,主动一点。”

  是的,袁泉看起来很脆弱,但其实很坚韧,内心独立。这种坚韧和独立,是从小培养起来的。十来岁的时候,离开家到北京念戏校,生活就是无尽的练功,吃了很多很多的苦。她说:“其实那种辛苦是可以消受的。最苦的不是肉体上受累,而是内心,那是一个女孩子最需要人引导,交流的时候,强迫自己独立。吃了那种苦之后,什么苦都能吃。”

  是的,演戏很辛苦。演《小鱼儿和花无缺》的时候,有在水中的戏。冬天的冰水,必须沉浸在里面,野湖里全都是泥,冻得牙齿都在发抖。演出《蓝色爱情》的时候,有一场戏,是在海上:就像蹦极一样,绳子把袁泉捆起来,手抓住横竿,绳子的弹力已经被拉到极限,只要导演喊一声:“松!”就要把手松开,然后她就会被抛上高空。而手抓住横竿的时候,下面十公分就是大海,波涛汹涌,海风扑面。她就那么大头冲下的绑着,眼睛里都是泪水。因为她不会游泳。工作人员都是她的朋友,站在岸上都在哭,替她哭。

  现在说起来,听的人惊心动魄。袁泉却笑得很轻松:“以后再也不想去蹦极啦!”

  那件疯狂的小事叫爱情

  新的专辑已经出了第一首歌曲,叫做《孤独的花朵》。《那件疯狂的小事》也被放大,袁泉说,“非常爱”。我第一次听她唱歌,也是那首著名的《那件疯狂的小事叫爱情》。

  可是当着袁泉,我没有再提那件疯狂的小事,因为已经被人提得太多。她也没有跟我提这件小事,但是那种感觉和心绪,总也是隐约的透露出来。

  “在一起这么多年,不知经过了多少个高峰低谷,多少个柳暗花明。即便是有些地方不太合适,比如说他爱动,特别喜欢户外运动,而我却喜欢静,觉得最舒服就是呆在家里,即便是我很有心去陪他,也总是不能像他那么投入。但是这么多年的磨合,我觉得,我或者他,都不会再有这种心力和时间,去磨合其他的人。我相信一句话,没有人是生来就合适,而是喜欢上一个人,然后再慢慢去合适。生活里有许多让人沮丧的时刻,他能让我轻易地就高兴起来:一起去逛个超市,就能让我觉得挺开心。也只有他,总能这样。”

  我八卦地问起婚事,眼前的女人想了一想,说了三个谨慎的字:“有期待。”

  我问她专集的歌都好听吗?这个诚实的人,她说:“还算喜欢。”很喜欢其中一首叫做《妈妈》的歌,是讲两个女人之间的对话。眼下她仍旧和妈妈一起生活。在生活上,她依赖着妈妈,而她知道,妈妈依赖着她的依赖。

  她说,最近喜欢一位叫做黛米·瑞斯的男歌手。“连乐器加演唱,都是棚内同步的。那是发自心灵的音乐,唱歌是这样就太完美了。这样唱歌是我的理想:每次倾听,都觉得这节奏很熟悉,好像是你早已听过,但是已经忘掉的。那种歌,让你想起久远的自己。”

  灯光很暗,她的脸显得静谧而美好。

作者:    来源: 搜狐网     编辑: 关云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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