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的位置 :双鸭山新闻网 > 人物频道 > 百姓故事 正文
新京报编辑为山西白血病女孩捐献造血干细胞
http://shuangyashan.dbw.cn   2007-04-06 14:01:02
新京报编辑为山西白血病女孩捐献造血干细胞
  昨天,山西血癌女孩阿婵(化名)在307医院凝望着即将为自己带来生命希望的造血干细胞。本报记者王申 摄

新京报编辑为山西白血病女孩捐献造血干细胞
采集造血干细胞前接受B超检测。

新京报编辑为山西白血病女孩捐献造血干细胞
抽血化验时疼痛难忍。

新京报编辑为山西白血病女孩捐献造血干细胞
刘妈妈心疼落泪。

  东北网双鸭山4月6日电   昨日上午9时,新京报时事新闻部编辑刘英才躺进空军总医院分离室内,进行他造血干细胞捐献。4个小时后,从刘英才血液里分离出来的60毫升造血干细胞,于当日下午3时07分输进入住307医院的山西晋城白血病女孩阿婵(化名)的体内。今日,刘英才将再次捐献约40毫升造血干细胞。

  一家四口跟干细胞合影

  昨日清晨6时,天刚蒙蒙亮,遵照要求,刘英才早早起了床。早餐,他喝了两口汤就放下了。经过最后的采血化验确认身体状况适合后,刘英才被转入血液分离室。

  上午9时,护士亮出针头。

  一直跟同事开着玩笑的刘英才不说话了,眼睛一眨不眨,死盯着护士手中的针头,嘴也抿成一条线。护士的针头在皮下游离了几次,没有找到血管。母亲握着儿子的手开始流泪,妻子张少丹也哭出了声。10分钟后,负责导血和回血两个针头才分别从肘部插进了刘英才的双臂。

  血细胞分离器运转4个小时后,60毫升造血干细胞被分离出来。“我们一起跟它合个影吧。”拔下针头后,刘英才笑着活动了一下胳膊,与父母、妻子一起,跟从自己体内分离出来的造血干细胞合影。

  另一捐献者看望刘英才

  在刘英才进行造血干细胞采集时,光明日报及新京报社的领导、同事,曾接受刘英才采访的捐献志愿者,还有他大学时的班主任等人,都赶到医院看望他。光明日报总编辑苟天林、副总编辑赵德润以及新京报社社长戴自更等人,拿着鲜花,出现在刘英才床前,向刘英才表示慰问。苟天林总编辑询问一番后,仔细搭了搭刘英才的脉:“脉搏跳得很强劲嘛。”周围响起一片笑声。

  刘英才曾做记者,并采访一名造血干细胞捐献者仁炜。昨日,仁炜也带着妻子赶到医院。仁炜以自己的经历安慰刘英才,而两位捐献者的妻子交流更多的是如何护理好自己的丈夫。刘英才在大学时的班主任和当时捐赠干细胞的发起者,也从河北赶来探望刘英才。

  患者移植后家属相拥而泣

  昨日下午1时30分,从刘英才体内分离出来的造血干细胞,在崇文区红十字会工作人员护送下送往307医院。

  下午2时,造血干细胞被送到山西白血病女孩阿婵的主治医生手中。一起送去的,还有刘英才特意给阿婵写下的一张祝她早日康复的明信片。

  “我觉得又有了希望。”无菌舱内的阿婵,在电话中的声音有些发抖,她说自己已经等了7个多月。2时47分,当护士拿着造血干细胞出现在无菌舱时,原本坐在病房床上的阿婵一下子站了起来,将脸贴上了无菌病房的玻璃,仔细打量着那袋给她生命希望的造血干细胞。

  下午2时54分,造血干细胞挂上了阿婵的输液架。

  一滴,又一滴,鲜红色的液体通过输液管流进阿婵体内。

  10多分钟后,60毫升造血干细胞全部输入阿婵体内。“以后,我们家女儿又有了一个哥哥。谢谢他!”病房外,一直通过视频观看移植过程的阿婵妈妈等人相拥而泣。

  专家访谈 捐造血干细胞≠捐献骨髓

  专家呼吁正确看待捐献造血干细胞

  昨日,在刘英才采集造血干细胞过程中,中国造血干细胞捐献者资料库(亦称“中华骨髓库”,英文缩写CMDP)副主任刘静湖和北京管理中心主任金辉就有关骨髓库和捐献的问题接受了记者采访。

  捐献干细胞不抽骨髓血

  “我们希望,一旦配型成功,供者不要有顾虑。”刘静湖说,配型成功后,有些人会担心采集造血干细胞这项技术不成功,还有人认为血液被抽出去后身体内的血液少了,造血干细胞会不够用,或因为家庭、工作、身体等原因而拒绝捐献,造成志愿者的流失。

  “这和脏器捐助不同,血液是会新陈代谢的,造血干细胞也是会再生的。”金辉介绍,采集结束后,红十字会将对供者进行定期跟踪,从目前中华骨髓库649例捐献的志愿者跟踪调查结果看,还没有发现一例对身体造成损害的。

  同时,金辉指出,早期的捐献骨髓与目前的捐献造血干细胞都是采集造血干细胞,但早期的骨髓采集法需要给供者注射麻药,再从髂骨中抽取骨髓中的造血干细胞,所以原来叫捐献骨髓。如今则是通过循环外周血采集其中的造血干细胞,和普通捐献成分血过程相同,所以现在称捐献造血干细胞,目的也是区别于以往的捐献骨髓,避免造成误导。供者在采集过程中清醒,对于供者来说,容易接受,也没有什么痛苦。

  中华骨髓库容量世界第三

  金辉介绍,1992年中华骨髓库创立,初期由于资金不足,志愿者需自己花500元做血样检测。从2003年开始,国家有了专项的彩票公益金,2003年到2010年要投资5.78亿用于骨髓库建设,志愿者的血样检测费用开始由国家经费支持。

  刘静湖说,目前中华骨髓库库容量55万,位列亚洲第一,世界排名第三,仅次于600万库容量的美国和300万库容量的欧洲。目前中国已经和美国、韩国、新加坡三个国家签订协议,共享国家骨髓库。

  对话新京报编辑刘英才 兑现五年前承诺

  “尽我最大努力,点亮他人生命”

  昨日上午,刘英才在采集造血干细胞的同时,谈起了他志愿捐献的前前后后。

  “要为患者爱惜身体”

  新京报:采集造血干细胞的前几天,心情如何?

  刘英才:多少有些紧张。

  采集造血干细胞的前一天晚上,我尽量把自己调整到最好的状态,怕因为自己影响到另一个生命。现在我拼命吃医生嘱咐的营养餐,走路都怕摔了……我要对得起我的承诺,尽我最大的努力,点亮受捐者的生命。

  新京报:你了解受捐者的情况吗?你们会见面吗?

  刘英才:我没有想过要去了解她的身世背景。每个人的生命是平等的,不论年龄、贫富,生命无价。当一条生命可能在你面前消失时,我相信任何人都会去挽救。

  我会遵守供受双方一年内不见面的国际惯例以及红十字会的要求。只要受捐者能健康,我就知足了。

  “也曾有过疑惑担心”

  新京报:你登记报名已经是5年前的事了。突然得知配型成功,当时感受如何?

  刘英才:2004年,我采访过一名捐献造血干细胞的志愿者,那时就问过对方的心情。

  所以,当我接到电话时,脑中突然闪现出了那名志愿者捐献的场景,有激动,也有自豪。

  新京报:接到电话时没有犹豫吗?

  刘英才:那是我承诺的事情,就要去兑现。我大学毕业后一直在新京报工作,这个团队激励我要有正义感,有爱心。

  我觉得,我们比很多人获取了更多的信息和知识,像我们这样的人都不捐,不了解的人就更不会捐了。媒体从业者不仅仅是报道别人的善行,自己也要成为其中一员。

  新京报:你对捐献担心过吗?

  刘英才:说实话,我在采访别人捐献时曾看着分离机犯嘀咕,机器会不会在采集的时候出问题?是不是足够安全卫生?所以,从接到第一个电话开始我也有疑惑和担心,当晚我在家花了很长时间上网搜索造血干细胞捐献资料,还特意把自己当时的报道翻了出来,没有发现捐献对身体有害的报道,我就放心了。

  “说服家人支持捐献”

  新京报:听说家人开始反对你捐献?

  刘英才:起初,她不太了解,担心我身体,所以不太同意我捐献,还找人来说服我,一度发生争执。对捐献有所了解后,她转而默默支持我,开始每天给我做营养餐。父母开始也不同意,我只能和他们说道理,详细说明捐献的过程,最后打消了他们的顾虑。

  新京报:很多供者在配型成功后反悔,你对他们有什么看法?

  刘英才:我理解他们。很多人成为志愿者几年后,有的身体条件已不适合捐献;也有人为了家庭或其他原因。他们也是值得尊重的,毕竟他们踏出了第一步。

“我又多了一个亲人”  

  为了这次移植,阿婵已经进行了6次化疗,整整在无菌舱内呆了一周。家人说,随着移植日期临近,阿婵的情绪变得一天比一天好。

  新京报:马上就要移植了,你感觉怎样?

  阿婵:特别激动。我觉得我的生活又有了希望,这也许是我的第二次生命吧。

  新京报:你知道自己得了急性白血病后,消沉过吗?

  阿婵:我不懂这个病到底怎么样,但我知道很严重,跟亲哥哥没配上,我就一直哭。后来,妈妈、爸爸、堂姐都没配上后,我觉得没希望了。

  新京报:现在配上了,开心吗?

  阿婵:当然开心。当时把血样送往骨髓库的那一个月,我觉得时间特别长。我知道,有的人配上好几个,他们都不捐,我只找到一个,但他就捐了。真的很感激。

  新京报:你想像过造血干细胞是什么样子吗?

  阿婵:从知道要移植造血干细胞后,我就开始想它的样子,我觉得应该是一个一个的。后来护士说跟血液差不多。(笑)新京报:造血干细胞的袋子挂上去时,你一下子贴了上去。

  阿婵:我特别激动。我想记住捐献者的名字,但上面没有。

  新京报:第一次移植已经完成了,身体有什么感觉?

  阿婵:身体上没有特殊的感觉。但心里真的不知道怎么说。现在,他的血到了我的身体内,我又多了一个亲人。

  -病房日记

  第一天4月2日

  精神亢奋,抽血六管

  入院以后,全身细胞都处在捐献前夕的亢奋状态。

  护士开始给我抽血。这是我有生以来抽血量最大的一次,一共是六管。接着开始打那种生成白细胞的针,药剂推得很慢,不太疼,只是推剂时间长,有些木木的。

  专家叮嘱我,臂弯处的抽血针眼不要沾水,以免感染,因为四天后这个部位需要静脉插管。打药后三个多小时,身体无恙,精神振奋。傍晚时,我有些乏力,头懵懵的。医生说这是正常反应。

  专家说,移植后患者的血型将变成我的O型血,如此一来我们就血脉相连,如亲人一般,实在难得。

  第二天4月3日

  再打针剂,体检正常

  我今天的感觉基本正常,早上8点半又打了一针动员剂。体检正常。

  我感觉腰背部像有什么东西在向外生长,腰部有些酸痛,走路略感吃力。

  第三天4月4日

  身体不错,得到夸奖

  早上抽完血,护士又打了第三针动员剂。医生说,今天一定要注意保暖,不能感冒。下午量体温,有点升高。医生夸我身体素质不错,对动员剂没有强烈的不良反应。

  在楼道发现这层的无菌舱里有几个白血病人,他们都在等待着挽救生命的造血干细胞。

  明天要早起。

  第四天4月5日

  正式分血,疼哭老婆

  早晨6点半,护士又抽了6管血化验,打了第4针动员剂。8点多,我躺在了分离室病床上,护士开始扎针头。

  第一次没成功,我很紧张,直到针头扎进血管,看着暗红色的血液离开自己身体,心里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血液流出去又流回来,居然没事。

  随着时间流逝,右臂血管开始生疼,血液仿佛在冲撞我的血管。

  护士在一旁给我按摩。

  疼痛越来越清晰,仿佛针扎般。但大家的关心让我很放心,我知道,经历几小时的痛,可以挽救一条可爱的生命。

  妈妈和老婆哭了,我刻意露出了轻松的笑容,安慰她们我没事。

  下午1点多,分血结束,浑身湿透了,感觉很累,胳膊酸疼。我在妈妈的搀扶下回到病房,医生说下午一定要睡觉,多喝水。我给自己鼓气,今天一定要休整好,迎接明天的第二次分血。

作者:    来源: 新京报     编辑: 关云慧
相关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