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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友梅“习艺”
http://shuangyashan.dbw.cn   2007-03-12 14:35:36

  中国作家协会副主席邓友梅,是我们山东老乡。他比我大1岁,实仅半岁多点。原籍平原,生在天津,在那里上了四年小学后,回故乡参加了八路军,当小交通员;后转入新四军,当宣传员,演戏、写剧本,又调新华社当记者,再调北京市文联与赵树理一起编《说说唱唱》 。

  我在《说说唱唱》上发过稿,那时他已进中央文学研究所,我也是那一期,我们成了同学加好朋友。有一次大家在院子里打完球,他招摇着一片布,说要给大家变戏法。人们见那布里布外空无一物,变了一阵,也没有变出什么,正待嗤笑时,只见他两手扯着的布底下,突然出现了一个鼓鼓囊囊的东西,及至拉开布,却见他右脚赤着,一只皮鞋被“变”出来了。毕业后,我见他发了一篇小说《在悬崖上》,不久便听说被打成右派了。

  他当过建筑工,亦当过钟表厂工人。20多年的最底层,使他生活有了更深厚的积累。尤可幸的是,他得以有机会在北京天桥一带结识了一茬老北京人,了解了北京的民俗与民文,这特有的生活所得,使他在解放、平反、重新拿起笔后,写出了一批被人们称为“步老舍之后”的地道“京味小说”,《京城内外》、《话说陶然亭》、《那五》、《烟壶》……老同学在1984年全国第四次作家代表大会上,得票前五名,进入作协书记处,驻会坐班工作。书记处一干12年,分管外事,这又使得他有机会去了不少国家与结识、了解了不少外国人,扩大了他的生活面。由于身份的关系,走到哪里,都没法在人群里缩到后头,遇到“要墨宝”的,总是逃脱不了。当一些场合,人们要他“赐墨宝”时,他说:“我不会写”人家说:“你客气什么别谦虚了”进而“将军”,说他“拿架”“不赏脸”。他被逼急,只有打鸭子上架,人家直说写得好,他却不敢回头看。经过一次次遭遇战,他发现十八般武艺中,毛笔这一手,不耍是不行了。他下决心把最怕的事变为不怕的事,买了本小学生大楷习字本,一天一小时地练起来。平日早上练功一小时,晚上散步一小时,现在又加“习艺”一小时,无特殊情况,雷打不动。他在《老来习艺》一文中,用天津的老说法,说他正在“习艺”。他采取急用先学法,先练一个“好”字。果然,一个“好”字先练好了。到哪里参观,遇酒厂就给人家写“好酒”,到饭店吃饭写“好饭”,给单人写“好人”……两个字,一个写得好,再加熟练的签名,就可应付一般局面了。读了文章,老伴说:“这个家伙,滑稽透了”我说:“这事好,还得给他加油”我便写信鼓励他。我并把我涂的一幅寄去,以作交流。他高兴地给我写了回信,说他拿着我“字”在楼梯上遇到另一个老同学刘超,让刘超看,刘超说老苗早给我写了,我以为你不谙此道,没拿给你看。所以,他写道:“我强充好汉也用毛笔字写回信。结果,累出一身汗来还想再写点,可是手都疼了。”在信的旁边,又补了一句,说“这是我唯一用毛笔字写的信”。

  他这一个破例,让我感到喜出望外地宝贵。我打电话,向他介绍他同楼唐达成老兄的经验,唐是书法世家,他父亲当年指导他练字时让他先练颜体,说颜体练好了,再写什么体都有了基础。这是同楼老乡评论家刘锡诚告诉我的,我便把“道道”传给他。说来又一年多过去了。听说有懂书法的日本朋友,专向他要了条幅悬挂室内。国内有慕名求字者,得托好几层关系才能如愿。当经过“一身汗”又“一身汗”,一个作家加书法家立起,会“加”出一种新感觉:表达人生意趣,多一个手段,也有一种想不到的愉悦。

作者:    来源: 光明网     编辑: 关云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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