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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利与我》连载三十
http://shuangyashan.dbw.cn   2007-02-14 15:55:41

  第11章他所吃的东西(2)

  他还喜欢吃其他一些东西。而这些事物,也都通过他的食道,最后经肛门排泄出来。每一天早上,当我用铲子清理他的一堆堆粪便的时候,我便可以看到证据:这儿有一个塑料制成的玩具士兵,那儿有一个橡皮圈,这一堆粪便的最上面有一个被撕坏的苏打瓶盖子,另一堆粪便中有一个被啃坏的圆珠笔盖。“现在知道你的梳子去哪里了!”一天早上,我冲屋里的詹妮大声叫喊道。

  他还吃浴巾、海绵、用过的克里内克丝面巾纸。手纸是他尤为喜欢的对象,当它们最终从他的身体的另一端出来的时候,它们看上去就像是插在这些荧光闪闪的橙色小山堆上的小小的蓝色旗帜。

  并不是每一样东西都那么容易下咽的,马利会熟练地、定期地呕吐出无法下咽的物品的核心部分。我们会在隔壁的房间里听到他发出“喀喀喀喀”的巨大声响,待到我们冲进去的时候,会看到又有一件家庭用品躺在一堆消化了一半的芒果和狗食的糊状物中。马利考虑得十分周到,他从来不会在硬木的地板上甚至厨房的油地毡上呕吐,他总是把目标对准了那张昂贵的波斯地毯。

  詹妮和我错误地认为,我们可以信任一只狗能够短时间地被单独留在房子里,而不会带来多大的问题。每一次当我们外出的时候,马利便会被锁在那座犹如“碉堡”一般的车库里面,这会让他感到极度的冗长和乏味,就像詹妮所说的那样:“如果当你回家的时候,他不能够在门口迎接你,那么养一只狗有什么意义呢?”当然我们也清楚地知道,如果有暴风雨的可能的话,那么我们是不敢让他在毫无陪伴的情况下单独留在房子里面的。即使服用了他的狗用镇静剂,他也仍然能够证明自己是有能力并且精力充沛地挖出一条远至中国的逃生之道的。尽管当天气晴朗的时候,我们不希望每次出去几分钟也还必须把他锁在车库里。

  当我们跑去商店或者拜访一位邻居家的时候,我们开始试着把它暂时性地单独留在房子里面。有时候,他会表现良好,当我们返回家里时会发现房子里的各种设施都完好无损。在这些日子里,我们便发现他那黑色的鼻子会抵在卧室的窗户上,原来他就这样凝视着窗外,望穿秋水一般地等待着我们的归来。而其他的一些日子里,他的表现就不太好了,我们通常在打开门之前便已经知道,等待着我们的将是一大堆的麻烦,因为,他并没有蹲坐在窗前,而是不知道又躲到哪里去了。

  在詹妮怀孕六个月的时候,有一天,我们外出还不到一个小时,当我们回到家的时候,发现马利正躲在床底下——他看上去就仿佛刚刚谋杀了邮差一样。他浑身都充满了罪恶感。可是房子看上去并没有什么不妥,但是,我们知道,他一定隐藏了某种不可告人的秘密。我们从一个房间走到另一个房间,试图弄清楚他究竟又干了什么坏事。然后,我注意到立体声扬声器上的一个泡沫罩子不见了。我们四处寻找,但却毫无踪迹。我一直精疲力尽地巡视到了第二天早上,如果我还是无法找到有关他的罪状的无可置疑的证据的话,那么马利或许就可以侥幸逃脱处罚了。扬声器盖子的残余部分在几天之后浮出了水面。

  在我们第二次出外期间,马利就好像做外科手术一般地将低频扬声器的锥形物从同一个扬声器上给移走了。扬声器不可能被他给吃掉了。扬声器纸盆也不见了,就好像有人用一个剃刀片将它给切走了一样。还有一次,我们回到家后发现,我们那四条腿的脚凳只剩下三条腿了,但却无论怎样也无法找到任何的踪迹,哪怕是那条失踪的腿的一个木碎片,也无法找到。

  我们原本以为南佛罗里达是从来都不会下雪的,但是有一天,当我们打开前门时,却发现卧室里面完全是“漫天风雪”,空中满是正在飘落的白色的柔软的羽毛。透过近在眼前的这一片如极地里出现的大气光象的乳白天空,我们看到马利正蹲坐在壁炉的前面,半掩在随风飘飞的“雪”里,疯狂地将大大的羽毛枕头从一边摆动到另一边,似乎他刚刚捕猎了一只鸵鸟。

  在很大程度上,我们对于所遭受的损失都抱持着一种达观的态度。因为我们知道,在每一个养狗人的一生中,难免会遭遇一些珍贵的传家之宝的失落之苦。然而有一次,我气愤得差一点都想将马利剖肠切肚以便重新找回属于我的宝物。

  为了庆祝詹妮的生日,我特意为她买了一条十八克拉的金项链,纤细的链子带一个小小的扣子,她立即将项链戴在了脖颈上。但是,几个小时之后,她将手按在喉咙上,尖声叫喊道:“我的项链!不见了!”扣子一定是松动了,或者根本就没有扣好。

  “别惊慌,”我告诉她说,“我们并没有离开过房子。那么项链一定会在某处。”我们开始对房子展开了仔细的彻底的搜索,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搜索。当我们搜索的时候,我逐渐意识到马利表现得比平时更为狂乱。我站直了身体,看着他。他正像一条蜈蚣似的蠕动着。当他注意到自己已经被我盯上了的时候,他开始想逃之夭夭。“哦,不!”我心想。——马利的曼波舞!这只能意味着一件事情。

  “那是什么,”詹妮问道,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惊恐,“挂在他的嘴巴外面的?”

  他嘴巴上挂着的东西很纤细,而且是金色的。“哦,该死!”我说道。

  “千万不要轻举妄动。”詹妮命令说,她的声音迅速地下降为一种低语。我们两人都凝固在了原地。

  “Ok,孩子,没事的,”我耐心地哄着他,就像是一个特种战争装甲运输部队里的人质谈判专家,“我们不会把你怎样的。现在过来吧。我们只是想拿回项链而已。”詹妮和我开始从相反的方向将他给包围住了,我们移动得谨慎而缓慢,就仿佛他的身上绑有炸弹,一个错误的动作便会让他灰飞烟灭一样。

  “放轻松,马利,”詹妮用她最平静的声音说道,“现在放轻松。把项链放下,没有人会伤害你的。”

  马利用充满怀疑的目光看着我们,他的头在我和詹妮之间飞快地来回摆动着。我们把他逼到了一隅,可是他知道自己掌握着我们想要的东西。我能够看出他正在权衡着做出选择,或许想提出某个敲诈的要求。“在一个普通的袋子里装上两百个没有商标的牛奶骨头,否则的话,你们就再也看不到你们那根珍贵的小项链了。”

  “把它放下,马利。”我低声说道,朝前又迈了一小步。他的整个身体开始摇摆起来。我蹑手蹑脚地一步步朝他靠近。而詹妮也神不知鬼不觉地从侧翼将他给包抄了。我们已经在攻击距离之内了。我们匆匆扫了对方一眼,不用言语便心领神会下一步要做什么了。通过以前无数次的挽救财产的演习,我们已经知道该采取各种行动了。詹妮将朝着马利的后腿及臀部猛扑过去,牵制住他的后腿使其无法逃脱,我则会冲向他的脑袋,掰开他的下颚,抢夺他所盗取的违禁品。如果走运的话,我们能够在几秒钟之内完成缉捕行动。那便是我们的计划。而马利已经感觉到自己即将被“狗赃并获”。

作者:    来源: 搜狐网     编辑: 关云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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