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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岸之恋
http://shuangyashan.dbw.cn   2007-01-08 10:40:14

  左岸:咖啡茶语

  第一次来到左岸只觉得惊艳,满心的欢喜。

  这样喧闹的城市,它以一种安静优雅的姿势存在,它林立于喧嚣的闹市,装潢古朴,音乐微弱而低沉。

  交通路总是闹哄哄的,各式各样的喇叭声不绝于耳,站在广场,你看不到天空的样子,因为封闭掩盖一切。热闹的交通路就像半老徐娘,她拼命往脸上涂红抹绿,压根忘记了这样会使自己看起来处境尴尬。我第一次到攸洲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左岸,它的安静会让人忘了存在。

  广场原本很大,后来扩建了,更大了一些。这样并没有减少拥挤的感觉。越来越多的商家注意到攸洲的潜在市场,一个劲涌进来。这个拥有大量人口的古老城市因为不能容纳而显露出我刚刚描述的那样:庸俗并且杂乱。很多新疆来的人,他们烤着羊肉串,飘出呛人的烟味,我绝对不能坚持在那样的街道呆上超过三秒种。

  下车,到攸洲广场,是2004年的夏。

  汗水令身体发出难闻的味道,我一向喜欢清爽,连窝在房间里一天不出门也要洗三个澡。朋友说我是有一点洁癖。我笑,对他说,这有什么不可以吗。

  干净。优雅。安静。妩媚。午后的左岸像慵懒的女子,身上散发着清香,令人昏然欲睡。喜欢这样有些阴暗的房间,一点点潮湿,空气里饱含着水分子,这令我长期干燥的皮肤一下子舒展开了。窗帘印花,偏向棕色,大厅里原木做的桌子,柔软的沙发,淡色蕾丝覆在靠背上,壁画也是一眼的山水花草。音乐低迷,刚进来的人几乎感觉不到旋律,只有坐久了,心渐渐融入这样静谧的环境之中才隐约听到一些音符。音乐有时是古筝,高山流水,仿佛壁画里的水也会跟着流动;有时是萨克司,沉郁悠远,大厅里的西方韵味也会慢慢渗入透明的水晶杯。

  点了一壶摩卡,以前我从来不喝这种咖啡,如果我有爱人,我一定会给他点摩卡。摩卡适合那些只靠咖啡提神的人,它的香醇和甜蜜适合那些不喜欢苦涩的人,最重要的是,摩卡咖啡因含量最低。总不至于要害了那个令自己担心的人吧。给他点一杯摩卡,看他喝到砂糖那里露出的满足表情,就如同睡了一个美美的觉,睁开眼,看见你的吻印在他的唇上。我一向喜欢维也纳,它拥有三种不同的味道,最适合那些永远行走着的女子,女子的心情会因为味道的不同而呈现出多姿。我点了一壶摩卡,只因为有个男孩,他看我喝咖啡的时候会露出担心的表情。

  他说:眉,喝咖啡对身体不好,戒了吧。

  单身女人喝咖啡,一半喝的是别人的眼光,一半喝的是自己的眼泪。

  戒了吧,如同戒了那不被接受的爱情。

  左岸:爱情呓语

  爱情,以一种极左的方式存在。它以它的坚持,促使我变得绝望。

  不被了解不被容纳,左岸是爱情支离破碎的声音,右岸还流淌着一些零星回忆。

  我跟他认识在网络上,两个人很快地视频,见面。他的名字叫无心伤害。

  我爱他,只是因为他对着镜头不停地抽烟,烧到手指也浑然不觉。

  我喜欢年轻的男孩子,因为他们的简单和纯真。他们像未被生活腐蚀的花草,开得鲜艳。一直围绕在我身边的,都是这样一无所有的男孩子。他们空虚,幼稚,但并不影响别人对他们的宠爱。他们像邻家逐渐成长的少年,一步一步,散发芬芳。

  我爱他,因为他不同于那些男孩的阴郁表情。

  我们在一个小镇上开了房间,走在漆黑的楼梯上,我的心跳得跟要窒息似的。我的爱情,它终于以这种闪电的姿势来临。

  他拥住我,坐在冰凉的楼梯上,点烟,一点一点的红色火焰闪烁他说他离不开我了,我可以让他感觉到心跳。我的心在这之前如同一潭死水,从来没有这样剧烈地运动过。

  “你去我家里吧,我妈妈想收一个干女儿。”他就要回去了,我送他到车站。

  “好。”我的头发掉下来,遮住眼睛。也把注定要出现的羞耻不安提前遮掉了。

  我成了他的姐姐,假的。我们成了恋人,真的。

  假做真时真亦假,真做假时假亦真。

  你很难想象我是怎样度过那样一个月的。我像一个双面娃娃,白天撑着甜美无辜的表情同他们以家人相称,到了晚上却跟弟弟两个人相拥着走在树影重重的情人街上。我听着那些赞叹,他们说“真是好福气,他们两姐弟这么融洽。”还有些人开着玩笑说“这不会是你家的儿媳妇吧。”他听着那些话,处惊不变,我却脸色苍白,匆忙从宴会上开溜。我的羞耻不安在干妈眼里渐渐放大,我看得出来,她已经微怒了。

  “我们分手吧,这样下去,你会被毁掉的。”我坐在床边,看他玩游戏。每天醒来都会看到他坐在电脑面前玩游戏,他一脸无辜的表情,似乎整晚并没有在我身边躺过。

  “不,求你不要离开。”他转过脸来,看我刚刚睡醒的样子。

  我不答话,拿起他递过来的梳子,镜子以它的冰冷嘲笑。

  “我们一定要分手。真的。我不爱你了。”我的笑容在镜子里渐渐暗淡,心在剧烈地抽搐,手指紧抓住檀香木梳。

  “你不要这样。你说过不会离开我的。”他走到我的旁边,跪在地板上,抬头看我,眼底是绝望。

  “那只是一个无心的承诺。”我说话,声音空洞。

  他终于起身,重新开始玩游戏。我愤怒。这样的反复无常,他终究回到孩子的本性,任性而满不在乎。

  我抽出抽屉里的剪刀,绞头发。

  “你这是干什么。”他大惊失色,脸色苍白,夺过我的剪刀,扔到楼下。

  我用手拔那些头发,一根根,渐渐的头皮也痛得麻木了。

  我只是找不到可以宣泄的伤口。

  我要跳下楼去。

  坐在阳台上,很窄很湿,随时会不小心掉下去。我脱了鞋子,如果它不小心滑落,我也会跟着下去,绝对。我在等他出来,他却开着很吵的音乐,他听不见眼泪掉下楼去的声音。

  昨天晚上我终于知道这些日子以来,干妈一直在怀疑,只是缺少证据。

  我清醒的时候,他躺在我的右手边,电脑开着,无用的伪装。干妈推门进来,看到他以极其满足的姿势在我右边沉睡。她把他叫醒,用一种沉闷而压抑的声音,我赶紧闭上眼。接着门外传来呵斥声、争吵声,还有哭腔和着眼泪的声音。她说那个女的真是不知羞耻,我对她这样好,她这样对我们。然后是干爸低沉的声音“住嘴”,然后一切陷入沉默。

  他一直在我的右岸,而我此刻却到达不了。他也停止了靠近,爱情漂浮在中间,左岸和右岸的人只是闭上眼睛,看它渐渐变得稀薄。

  终于,走到了行同陌路。

  他一直不知道我那天晚上是醒着的,我也因为不安缺少语言,我害怕看见他坐在我的右手边,一根一根的烟烧成灰烬。

  他迅速从爱情中得到一种叫恨的情感,他的阴郁像是发疯的野草,覆盖一切。他再也不会到我的右手边,即使来了,也只是说“这是我姐姐”,在别人问起的时候,他这样说,在我的右手边。

  我渐渐痛恨起一切有关热闹的东西,总是令人想起那天晚上的闹哄哄,还有以前双重身份的混乱,甚至是有点喧闹的音乐也会让我羞耻不安。我记得他那天把音乐开得很大,我的眼泪掉下去,碎了,他也没有听见。那是一首吵闹的音乐,我因此害怕听到任何大一点的声音。心,再没有发出类似剧烈运动的撞击声。

  左岸:心情解语

  我坐在左岸靠墙的位置,音乐流转,安静,宁谧。潮湿,是2006年的夏。

  我在等一个女孩,她曾经叫我姐姐,叫他哥哥。她是我们的妹妹,曾经拥有双份的宠爱。2004年,我来到攸洲,又离开,她一下失掉了两份疼爱。

  学校下课是5点半,她匆匆进来,用清脆的声音问服务台:“请问,20号在哪里。”

  我对她招手,她迟疑了一下,走过来。

  她说,眉,是你吗。你越来越不一样了。

  我笑,表情僵硬。越来越苍老的样子似乎真的更不一样了。

  她用勺子一点一点将那些冰花挖出来,偶尔拿到我眼前晃动,问我要不要。

  甜蜜的冰花,似乎并不适合我。

  她终于平静下来,也不大声说话了。她用纸巾擦嘴,头歪着,看我。

  “你跟哥哥是怎么了。他这两年像变了一个人,女朋友换衣服似的。”她小声地咕哝,并且用急切的眼神盯着我手里搅动的勺子。

  热切的眼神。当逐渐老去并且归于平静的时候,我摒弃了这种眼神。咖啡,只能让脑神经兴奋保持清醒,并不能驱动某个沉默迷惘的女子说出妙语连珠的精彩句子。

  我倒出壶中最后一滴褐色的咖啡,喝掉,也把爱情呓语叙述完整了,她瞪大眼睛,看我。

  她说,我终于明白你们了。但是,你们的爱情是自己造成的。原来你们是恋人,难怪以前一段时间会那么亲密,现在又这样彼此冷漠。你们的爱情是不道德的,你们都太自私了。亏了阿姨那样信任你,还有我哥哥,你们太没羞耻心了。

  她说到激动的时候,站起来,挥舞手臂,我把她从座位上扯下来,我害怕极了。她的大声说话像是针一样,扎到痛处。

  左岸沉静了下来,她走了,我点烟,一个一个烟圈渐渐扩散。我知道我这样爱左岸的缘故,它的不一样总是使自己处于闹市这样尴尬的处境。我理解这种被人遗弃的滋味,全世界都没有人了解,那些从阳台跌落的眼泪。

  我们的爱情,发生在尴尬以前,结束在尴尬以后。左岸,我的左岸之恋。安静走开,留给世界渺茫的身影。

  去,到左岸,那些不被容纳的安静也能发出细小的音符。只有一杯咖啡,呈现出漩涡的样子,还有烟,安静地燃烧。壁画上的水,终于流泻。

作者:    来源: 中安在线     编辑: 岳翠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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