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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妮宝贝:小资为之疯狂的名字
http://shuangyashan.dbw.cn   2007-01-05 11:05:42

  安妮宝贝,这是个让太多都市小资为之沉溺、为之疯狂的名字。对很多人来说,她就是那个忧郁、沉默,永远是麻布长裙、光脚穿球鞋的女孩子,就是所有人的另一面。

  近日,安妮宝贝的第三部长篇小说《莲花》终于“千呼万唤始出来”,这是她2004年去往西藏的途中写就的。而“莲花”的含义,就是“有人说众生如同池塘中的莲花:有的莲花在超脱中盛开,其他莲花则被水深深淹没沉沦于黑暗淤泥。有些莲花已接近于开放,它们需要更多的光明。”安妮宝贝强调,小说的主题其实是一种寻找,人对生命轨迹的反省。

  生命的不安全感

  记者:你“坚定”、“决绝”、“独立”的性格兼生活方式,也许暴露了你生存的“不安”,当然它或许是物质的,也可能是精神的,抑或二者兼而有之。是这样吗?

  安妮:在《二三事》里我试图表述和分析生命里某种不安全感的阴影。“这阴影促使一个人用更为剧烈的方式对待生命。因为他极需要弥补,探究,摸索,分辨与改造。他不能够确定和相信一切人和事……后来我想起来,我是在用不妥协和颠沛流离,追寻在漫长时光中所缺失的爱及安全。追寻失望。就像碰石头的鸡蛋一样,是顽劣而执拗的生活,并因对抗而充满了毁灭感。”

  这种不安全感,应该是和人的童年、成长经历及反省习惯有关。所以,这部分论述也是可以针对大部分人,不仅关于我自己。

  记者:我们生之为人的那一刻,注定与一个或多个他(她),生发一种叫做爱情的东西,也许并不恒久,也许性别混乱,但这有什么关系呢?诚如你小说中的“莲安”“沿见”之于“良生”。可是爱,终究要留下它的印痕吗?

  安妮:一直以来,我对女性之间的感情,总是有某种探究的兴趣。小说里的女子,几乎都是善良、内心起伏不定的,自省清冷,或浓烈执意。她们仿佛是人的灵魂里互相寻求填补的两个部分。矛盾,有着缺陷,却又是平衡的。

  以前小说里的男女,不管是同性之间,还是异性之间,他们之间产生的,更多的是一种彼此慰藉的知己之感,很温暖,但又有天生的疏离,不存在世俗论断的长久。花开了,就是要凋谢,但是开的一瞬间,若有人在旁观望,就代表了盛放。

  《二三事》里,一些观点有稍微变化。感情仿佛一种修行,也有进阶。对良生、沿见或莲安来说,他们其实有各自的信仰。虽然我的态度可能更倾向良生,因为她具备一种没有怨悔的承担,以及在盛大沧桑之后的平和。

          没有远大计划

  记者:旅行、写作是否依然是你今后的两大主题?

  安妮:是指旅行和写作在生活里所占的位置吗?在一年的安排里,我会写作、旅行,出去做主题采访、摄影、写剧本,也一直帮杂志做策划写专栏。还会留出一些时间来无所事事,即使只是在咖啡店里晒晒太阳,阅读几本书。

  没有想做太多的事情,也没有远大的计划。可能对生命感比较淡薄的人,都会有些懒,以及宁可随波逐流地生活。最近开始跑步。

  记者:你的作品,尤其《蔷薇岛屿》、《二三事》,虽然一为散文、一为小说,但语言颇接近,凝练、唯美、沉郁。这是你有意为之?你下意识中对两种文体有所区分吗?

  安妮:《蔷薇岛屿》与《二三事》的语言还是稍微有些变化的。《二三事》更简洁,语调也更清寂一些。我一直都喜欢用短句来写作。短句可能需要你有更清晰的思路来把事件或情绪叙述清楚,但它会让读者觉得读起来顺畅舒服。也需要用长句来打一下节奏,但长句必须优美,甚至接近一种华丽,而不是拖沓繁琐。

  既然是写作,抛开主题不说,文字是应该用心铺排及让它具备风格的。我不喜欢那种大白话老实话讲故事的小说,有些小说干脆就像剧本一样直白,看书基本上读一两页就知道会不会买下来。一两页也许不够明白整本书的主题,但能够让你判断出这个作者的文字倾向。

  记者:书的名字是如何定的。

  安妮:书名每次都起得比较辛苦。书名是一种风格的延续性,读者看到书名,可能就会知道这是某个作者写的。就像我书里那些人物的名字,他们同样也是可以被我的读者一眼识别出来。我对书名没有满意或不满意之分。都只是一些名字而已。

  闹市的布衣女子

  记者:居所周围的环境如何?

  安妮:住在北京最热闹的酒吧街区,但几乎不去酒吧。只是喜欢它喧杂沸腾的人声作为一种背景,包括它们寂静的阳光、明亮的午后以及空旷的凌晨时分。

  我家里有很多到处收集来的小东西,瓷器漆器、中式老家具,来自印度、尼泊尔等带有地域风格的装饰品,挂满与植物相关的画,尤其是莲花和栀子。

  记者:你喜欢收藏?

  安妮:孤独的人都会有恋物癖。我现在手上戴着的最起码有五六只镯子,有旧银、绿松石珊瑚等,纯属个人喜好。我有属于我自己的品位,任何品位都无高下之分,只是自己个性的一种流露。

  我经常穿粗布裤、牛仔裤、布衣。我是个随意清淡的人,平时不化妆。也喜欢高跟鞋,但经常长时间步行,也很少出席任何交际场合,基本没机会穿。

  衣柜里民族风格的衣服比较多,它们有大俗大雅的浓烈色彩和精细花纹。我不热衷名牌,人应当保持适当的简朴和清寒,才能让自己更清醒。

  记者:很想知道你一天是如何度过的?写作安排在什么时刻?

  安妮:一般是中午起床。下午会在咖啡店里,用笔记本电脑处理信件或写作,有时候与编辑、出版商见面。选择咖啡店,是因为长久独处,希望能够接触一些人气,同时也能观察陌生人,阅读也在那里。

  晚上会有兴趣自己做饭。我一直觉得女人该学会烹饪,以后能够做给男人和孩子吃。然后呢?重要的写作是深夜到凌晨的时间。睡觉比较晚,因为一旦失眠就会一直看书到天亮。其实每天的任何一个时段对我来说,都具有不同的美感和体会.

 记者:享受生活吗?

  安妮:我觉得生活当然不仅仅是种享受。事实上,任何生命的过程,痛苦的时间始终都会多过快乐的。因为快乐若持续长久,那么它实质上就是一种麻木。它应该像光,隐约地、瞬间地照耀,但值得我们追寻和信仰。或者,那也是一种幸福的指代。

  记者:以后会结婚吗?

  安妮:我希望自己能够结婚。我觉得生命的任何一件事情任何一个阶段,都该体验。但这个选择因为不能自主,所以也就无需制定什么计划。它是两个人的事情,不是一个人的。

  写作是很孤独的工作

  记者:从什么时候开始有动笔的冲动的?

  安妮:其实很早就开始阅读,小学二年级就开始从图书馆借小说来读了。动笔肯定是和阅读有关的。很喜欢阅读,范围也比较宽泛,社会学,心理学,哲学,地理,生物,包括一直很痴迷易经、佛经、《道德经》等中国古典文化的一些精粹。小说方面受欧洲、北美、日本影响比较多,一般只买翻译本。

  开始写作,是在生活比较动荡的那段时期,心里累积的思省可能太满了,需要用文字来作一下梳理、浮出水面。应该是跟长期阅读,某种先天成分以及一个人的反省和观察记录的习惯有关。与其他无关。

  记者:在你的几本书中都能读出父亲的亡故,对你看世间的态度有一种大影响。亲人活着的时候我们“带她买很好的绸衣,让他穿几千块的毛衣”,可是我们并不能多挽留他们哪怕一秒钟!这种痛非常深彻,你作了最好的阐释。你觉得呢?

  安妮:我与父亲之间的感情非常深刻,不管是我对他,还是他对我。但我们之间的相处,又一直不是太好。可能因为我自己的个性强,他又很固执。彼此都不知道该如何去正确表达那种感情。

  当自己经历过一些事情,开始成熟和懂事了,但那个人却不在了。如果你一直都很爱一个人,明白自己又一直在用错误的方式在对待他,但却没有改过的机会了,这是很让人难过的。

  记者:我们长大后由于种种原因出走,然后再归去,再出走。你的故乡在哪儿?你对那里怀有怎样的感情?

  安妮:在浙江。浙江出商人,也出很多文人,仿佛是一种传统。现在基本上每年只回去一次,在外面走得久了,会渐渐感受到它的好。但是它的养分肯定是不足够让你感觉能呼吸成长的。一大部分人的出走,应该都是因为这个原因。

  记者:你是基于一种什么样的感情而喜欢小动物的,那样用心的宠养?

  安妮:写作是很孤独的工作,你需要长时间地一个人相处。小动物能够陪伴你,而且它又很天真,没有思虑,你只要照顾它就好。但现在没有养小动物了。去年有好几次旅行,去云南、四川、巴黎等,今年还会去青海、西藏、尼泊尔,感觉一直是走在路上的。生活不够安定,也就不能照顾好小动物。所以,就干脆不养了。

  记者:旅行过许多地方,对哪里最难忘记呢?

 安妮:欧洲虽然精致,但很沉闷。不是太喜欢那种有既定模式的城市。相反,东南亚一些地方,可能会更吸引我。我喜欢活力混乱旺盛的地方,喜欢能够与土地、高山、大海、人、宗教更为接近的地方,比如印度,尼泊尔……每个人的爱好不同。城市依旧是我的基地,对城市生活的麻木与残酷,依旧是有痛感的,所以愿意与它对峙。

  记者:为什么会选择北京和上海作为你的居住地?在两地时的心情有何不同?

  安妮:没有其他选择啊,这是国内最大的两个城市了。大城市会让你感觉到它与你之间的距离,不会有被包裹的压迫,不会让人有窒息之感。喜欢那种在广漠人群里被淹没的感觉。因为人本来就是渺小的。你会看到很多其他人的其他生活方式,它让你觉得自己的任何决定,其实都并不重要。

  记者:最初受过哪些作家的影响没有?现在喜欢阅读什么作品?

  安妮:喜欢一本小说《英国病人》,是出生在斯里兰卡的诗人写的小说。非常之优美而具备力度。最近在阅读美国小说《人性的污秽》,奈保尔的印度游记,卡尔?萨根写的关于天文学方面的书,佛经,以及一本探访隐士的书。

  记者:可不可以介绍一下你的作品影视改编,及在国外的销售情况。

  安妮:很多影视公司都在洽谈之中。我的书本身就具备一种意象及画面感,所以常常吸引一些制作人。但他们做事有自己的进度,比如小说可能卖掉了,但却一直不开拍。或者要把书的内容大部分改掉。所以,我有计划会自己来写一个电影剧本。

  国外的出版社或代理人都有接触过。我对条件会严格一些,一般不接受太低的条件,否则宁可不做。有些人可能只要来要,就随便怎么样都给了。但我会坚持一些原则,作品都已经被选入他们的杂志、电视或丛书里面。

  在这两方面,会顺其自然,等待最合适的人与时间。

作者:    来源: 国际在线     编辑: 岳翠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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