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朋友送了我这本散文集《七宗爱》,封面香艳媚惑,两片红唇,几朵淡粉色的花,纵然省略了女子的容颜,也知是写意世间女子心事的。纵向三行字诗意排列着:“爱就是我们的宗教,每个人都在寻寻觅觅,每个人都无法摆脱宿命”。
菊说“各人都有门前雪,都有美丽与哀愁,以及惆怅难遗的,七宗爱。”怎样的“七宗爱”呢?菊将其综述为“悦贪慢痴惑灭赏”七个字: “悦”是两情相悦。
“贪”是杯子溢满,仍然伸出手去。
“慢”是什么呢?菊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是至慢境界。太多情侣双双,容易相看两厌。很多人是不会慢的,急急切切速战速决,不懂得舞步翩跹,必须后退。”
“痴”:女人总是痴痴地站在原地,做着守株待兔的事,但感情的事,往往是刻舟不能求剑。
“惑”:爱情这道难题,怎么说怎么做,都是错。
“灭”是灰飞烟寂时,发现有些人,不是你的就不是。
“赏”更象冷眼看别人的故事,品味别人的哀愁,于不相关的凄清中增长自己的心智。
一路读下去,情感在她的笔下铺陈如锦,又如此千疮百孔。或许情感本就经不起理性的解析,解析过后,所有的妩媚便就有忧伤的意味,不得不说,菊的笔力冷凛如刀,看似温柔的一刀,总是穿越所有的爱情表象,轻易就点中爱情的死穴,直到把爱情肢解得不象爱情。“执一朵芬芳,嗅它的悲伤”——这,便是菊的文字了。当菊斜睨了浮世所有的情感,轻启两片红唇冷艳地说“爱情是有的,天长地久是没有的”,你就只能说她说的对极了。但她又说“看清迷局,义无反顾地陷,那是甘愿”这是感性女子真实的妩媚了。理性的妩媚与忧伤,是菊开文中孤独的舞者,缭草的心事。
从古说到今,短小的篇章,聪慧的思考,如情感教母一样的文字,娓娓道来,却读得你通体冰凉,彻底绝望。仿若,浮生,我们用心采摘的都是那些凄美的烟花,紧紧握在手里,只为等着它的光焰更为彻底的寂灭。情感就这样,盅惑男人一时,却盅惑女人一世。菊说“婚姻是一个相互容忍,直到麻木的过程”。进而说“婚姻是用琐碎的柴米油盐填补寂寞”,这话是不是很令人绝望?!犹令人绝望的是,她把古今的爱情故事集结一处,翻拣个够,从西泠桥畔,到燕子楼前,个个不被她看好。言语之中,她只为那些女子所不值,她甚至幽幽地说“当我们这些祝英台真的如愿以偿地嫁给了梁山伯,却苍凉地发现,其实梁兄不过如此”。或许这就是她所说的“得到的满足大于悲哀”吧?所以她主张“只爱一点点”。庸常的生活中,本来有些故事也可以赠予我们些许希望的,比如相敬如宾,举案齐眉的身影,可是菊冷冷地说“太过平静的,也不是爱,那种恩恩爱爱到永久的,属于合作愉快。”她毫不留情地把这样的故事如赶羊群一样赶入了死胡同。
菊开到底是怎样的女子,不得而知。只是这名字暧昧妖娆令人眩惑些,边读她的文章边暗自思忖:通透如她,是不是真的就搞定了情感?然后翻到了那一章关乎于她心事的文章《不婚主义》,却原来,如她一样通透的女子,基本上就是不婚主义者了。好久以来,我都笃信一点,太通透的女子是很难与幸福感不期而遇的。或许很多时候,生活更需要我们有一种不去看破的痴迷。所以正在读着或准备读这本书的女子,读是读,该痴迷还是痴迷吧,千古红颜为情痴,痴情的队伍里,还是“一个都不能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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