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在人们的心中一直是威猛、强悍的代名词。古时帝王常用虎将来晓喻那些骁勇善战的人。但愈是强悍的人,愈是孤独,虎也不例外。虎出外觅食,多独来独往,因为勇猛有力,不喜与同类共食,不象狼,以群的方式去渺视他物。可以说虎在中国文人的审美意识中有着重要的地位。首先是画家喜欢画虎,旧时大户人家的中堂画大多是以虎为题材的:上山虎,引颈怒吼,声震山谷,百鸟惊飞,百兽无踪,只有山岩、溪泉、野草、杂树,俯首称臣;下山虎来势凶猛,眦目裂嘴,虎牙外显,八面威风,虎尾一扫,草动叶飞,令人心寒。但虎多伤人,要想写出虎的精神,没有一身虎胆,恐怕画虎不成,反类犬。记得曾见过一块碑石,用草体写的一个“虎”字,真是神威并显,深得虎之精神,我想要是一个人精神委琐,猥亵,是写不出这样的神韵的。我喜欢站在这块碑石前,渺想虎的雄姿,在刚劲有力、矫若惊龙的笔法中领略勃勃生气的虎意――那是独霸山林,纵横天下的气势。
遗憾的是没有亲见丛林杂草间的斑斓大虎,要是条件允许的话,哪怕葬身虎口,也比站在笼外观虎惊心动魄。人们只知道景阳岗武松打虎,却不知虎不噬子。看到影屏上那些耍杂技的老虎玩球,跳圈,钻火环,温顺得如一只只小猫,我便对这些吃人的老虎肃然起敬,人与虎竟也可以和睦相处,凶猛的老虎原来也有温顺、谦恭的一面。我想要不是人类太过于追逼的话,老虎也会有菩萨心肠的。
困在笼中的老虎失去了家园,失去了自由,也失去了勃勃的生气,但老虎渺视一切的孤傲仍深深打动我的心。我不喜欢笼中的老虎,不如说我不喜欢人类自身,他们在征服自然的过程中不知做了多少罪孽。“虎落平川被犬欺”,一个英雄,不也如虎一样遭人暗算,让人耻笑么?由虎及人,由人观虎,才明白虎威不可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