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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瓦河畔的晚餐》卢瓦河之光
http://shuangyashan.dbw.cn   2006-08-22 09:52:13
        在文学史上,一个作家对另外一个作家致敬的方式千奇百怪,但与偶像见上一面则是大多数人的选择。《卢瓦河畔的午餐》记录了菲利普·勒吉尤拜访朱利安·格拉克的一天,他们会面后,一起吃了顿午餐,随后,菲利普·勒吉尤在朱利安·格拉克的指示下,简单游览了一遍后者的故乡,归来之后,将自己收集的格拉克著作稀有版本让那最后的伟人题了辞,随即起程回巴黎了。

        《卢瓦河畔的午餐》的作者菲利普·勒吉尤在中学时代就开始阅读格拉克了,格拉克曾经说过,当技术全面之后,人们常常会失去信仰。他拥护这种近乎宗教的热情,而菲利普·勒吉尤对他的感情正是这种宗教般的信仰。在法国文学界,格拉克俨然纯文学的一面旗帜。格拉克现在已经不写小说了,只写一些片段性质的随笔札记,占了本书近一半篇幅的《格拉格笔记》就是冰山一角。比起《卢瓦河畔的午餐》,此书更富有价值的是作为附录的《格拉克笔记》。格拉克的笔记,牵涉甚广,文学艺术之外,还颇多人情世故,其中有一章写到他对风景的记性很好,但对人脸却不甚了了,非常有意思。刻下,只谈谈其中关于文学的部分。

        在与勒吉尤的对谈中,格拉克就评骘了不少著名人物,其中有“一个战时的审美主义者”恩斯特·容格尔,他是格拉克最喜欢的作家之一,有布勒东,这位超现实主义的旗帜手。有图尼埃,两位谈话者共同景仰之人。或臧或否。如果说,谈话还有所顾忌的话,那么在《格拉克笔记》里,格拉克则可以无所顾忌了。

        在第六章,他谈到海明威:“他自自然然地写满纸张,就好像其他人自自然然地跨过栏杆。只要他在,大伙儿都着迷;可过后抽一支烟,就不再想他了。这样的天分,从一本书到另一本书,既无孕育期,亦无成熟时,既无机会可言,也不存在败仗:说来说去,无非只是中场戏。”海明威的风格与格拉克相比,可谓有天壤之别。

         第九章,他谈起了普鲁斯特:“我从来都不知道我和普鲁斯特有什么关系。我赞美他。可是,他在我身上造成的这种赞叹,使我想起了那些脱水蔬菜包,在盘里胀回原状,甚至连卷曲的边缘也看得见,突然还有那么一小片香芹叶子,奇迹一般。我对此赞美不已。但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喜欢。生活的面目,乃至重新寻回的时光之流,从来都不曾让人忘却预期的干涩。”

        以中场戏形容海明威叙事的平缓,以脱水蔬菜包来喻普鲁斯特的笔法的逼真,可谓是奇思诡想,但颇贴切,然而他也不甚推崇。他说,有很多东西他都很欣赏,但并不热爱。以上两则文字可见格拉克札记文字一斑,独立客观,但是近乎戏谑。他从来不信小说能够做到纯客观,所以普鲁斯特在他眼中,也只是“奇迹”一般,可能过后就消逝了,仍然是不客观的。

        不能说格拉克是特立独行的,他的风格远承德国浪漫主义的余绪,但是他的种种言行全是个体对生命的感知,是他偶尔度过了忧郁不堪的白日中闪耀出来的灵光。短短的篇幅,写到卢瓦河上的冬日之光的地方不下七处,在那顿午餐中,“主人的言论和河水的光彩,比盘中的食物更能吸引我”。在二月的阳光下,河水汩汩流动,闪耀了光芒。之所以如此炫目,是因为这里居住着朱利安·格拉克,他就像那冷冽的水在阳光的照射下,光芒铺满了整个湖面。

作者:    来源: 中国网     编辑: 岳翠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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