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故一代诗翁臧克家先生极喜兰,也知道臧老对家乡的马耳山情有独钟,曾赋诗曰:五岳看山归来后,还是对门马耳亲。
因了臧老的这句诗,我便决定到马耳山看看。
未到山脚,远远的,就见一对山峰高高矗立,酷似一对马耳。及至山下,但见林木葱茏,听得泉水“叮咚”,举步不久,仿佛一头撞进了山雾中。 开始,始觉空气清新,愈往上攀,愈觉一种香气扑鼻,那香味清新中带着浓郁,浓郁中有一股飘逸,飘逸中带有一股野味……我猜,这绝对不是香水的味道,香水的味道人工雕琢的痕迹太浓,化不开;远了闻不到,近了浓得让人窒息。
我想,肯定是什么散发出的香味。
云雾中,见路边的野花不多,近前嗅了嗅,虽有些许的香味,但不浓,更不是我们嗅到的那种。
朦胧中,却见石隙、峭壁上有点点的艳,不成片,但茂盛。
伴这香味,我们攀上了一座山峰。我见近处有几朵大大黄黄的花,开在浓雾中,手脚并用攀上一块峭壁,等把鼻子凑在花前,我大呼“就是它”,引来一片人好奇的眼光。原来,这漫山的香味就是出自它的,不浓艳,但芬芳。它诱惑着我,本想采一朵,却不忍心。
北方是少兰的,尤少野生的兰花,看这兰,稀疏星辰般散落在山野,更多的是人所不能到的地方,我确定这就是野生的兰花。
我也栽培几株兰,但无论定势、长势、朝气,虽说都是名品,但却远逊于这兰,这大约是它们生长过程中少有约束,与大自然为伴,听虫鸟奏鸣,吸日月星辰之精华的凝练而成的缘故吧。此时,什么空谷幽兰、香远愈清、兰香如蕙等等的赞美都已经是多余,甚至是画蛇添足,我猛然想起了板桥郑燮咏兰的一句诗:身在千山顶上头,突岩深缝妙香绸。
花畔有几只大大的蝴蝶,翩飞四野。 这是不是兰的使者呢?我想。
我坚持认为,臧老喜马耳山,大约也是喜这兰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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