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了我一直迟迟不敢动笔,生怕写不好那塘绿荷,玷污了荷的美名。但我又抛舍不下,毕竟在远离尘嚣、市声的地方,我因参加银监会系统公文处理培训,与她相处了那样几日。
那荷在京郊的一个培训中心。除了我们这些天南海北赶来的学员,恐怕很少有人会专门来拜访她、赏读她,尽管她与十三陵、八达岭这些景点相隔很近。但这于她却无妨,枝叶该长还长,荷花该开则开,莲子该结就结。
培训中心占地宽广,花圃、绿地不少,还有茂密的葡萄、蜜桃园。我们房间里的水果每日不断,餐厅里水果堪与菜蔬平分秋色,甚至可以自己拿了剪刀到果园里采摘,然后到管理人员那里过秤付账。但最有生气、最为别致的,我以为还是数那清清荷塘。
荷塘位于客房、餐厅、会议楼的中心地带,无论是就餐、上课,还是回寝室,都要从它的旁边路过。比塘稍高处有一水池,哗哗地昼夜不停地流向荷塘,形成一道飘逸的瀑布。紧挨瀑布的是一架古老的水车,虽未悠悠地转动,却一下就让人想到了优美的田园风光。荷只占据了塘的一半水面,却使塘灿烂、妩媚了不少。10只大白鹅或者卧在荷叶下悠闲地梳理羽毛,或者畅游在池水里追逐觅食。从岸边有铁索木板桥穿过荷叶深处,通向塘中间的圆台,圆台上置一大磨盘和碾子,力气大的人可以试试,看能否推动石碾。
在这个与外界隔绝之所,我常来荷塘边流连。且不说闲暇时分,就是晓白老师给我题词“生命的追求是永恒的!”那个课间休息时,我也跑出来遛了圈。看满塘荷花错落有致、竞相开放,看绿到好处、圆到佳处的荷叶,感受那“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的情趣。每天都有新的荷花在次第开放,整朵是抢眼的粉红。也有的花朵萎谢了只有莲蓬高擎,而有的正含苞待放、或“才露尖尖角”。“藕在污泥里守着它的白,于是莲开放了它的精神。”闻香而动的蜜蜂嗡嗡地飞来了,想让她芳颜永驻的照相机、摄像机靠过来了……比起荷花的热闹来,荷叶算是受冷遇了,但她却毫无怨言。微风过处,亭亭荷叶自在摇摆,积水在叶片上荡来荡去,像一团滑溜溜的冰块。
因为荷的缘故,我也记住了刻写在塘边碑石上的故事:相传这里曾叫碾子湾,勤劳美丽的朝凤姑娘在这里辛勤劳作,却受到财主的剥削压迫。财主要她一夜碾好十担谷子,不然就卖身到财主家。姑娘拼命推着碾子,推呀,推呀,推,泪水汗水汇成一汪池水。朝霞初上时,朝凤累倒在碾盘上。王母娘娘感动了,命一只金凤把她送上瑶池。后来,人们在这里修了座庵怀念她。眼前的清塘显然已不是当年朝凤姑娘血泪化成的池水,这荷可能也是今人栽种的了。
自古以来,中国人对荷可谓情有独钟。单就文章来说,脍炙人口的就有周敦颐的《爱莲说》,朱自清的《荷塘月色》,季羡林的《清塘荷韵》……原以为荷是因名家之作才跟着沾光的,而现在我则不得不改变这一看法了。就像这京郊的荷,我不写她,她还是照样地开,还是依然会吸引有幸来此者的目光。荷的出名是因为她本身就是荷。有叶、有花、有果实,有茎、有肉、有气节的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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