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经常光临这方空宅,残园旧屋,花木丛生。竹在东隅,竹下有石,大部分时光,竹石无语,惟有一群可爱的麻雀,日日在竹间不停地唱着。
还有几只不知名的鸟,羽毛夹着几丝白色,不时地飞来,在竹林上方打着转儿。它们的叫声圆润而甜美,仿若几声婴啼。它们的影子在青瓦的檐上消失时,我的心会倏地收紧。它们很通人性。在寂寞的连雪也不出现的冬天,这几只鸟就陪伴着我。它们飞走时,我想,这竹与鸟是出于谁的匠心,竟配合的如此融洽。
身处其中,我的思绪时时地翻涌着。
于是,想起了魏晋时期的竹林七贤,他们远离尘嚣,谈论着高雅的话题,让世人时常揣测他们脱俗的风流韵致,嵇康和那曲《广陵散》拭亮了千古死亡的底色。还有李叔同,他由衣食到精神到灵魂,毅然决然地从一道门跨入了另一道门。他完成了生命静空灵的境界,毕生无怨无悔。
在竹下想起这些,能清晰地听到笋在地底运行的声音。
此时,阳光翩翩而来,以手抚摸竹石,为寂静的竹林穿上一件金黄的衣裳。初春的风无声地潜入,由竹根至竹梢,轻轻一晃,竹的目光便清明而透亮。站在灰色的长廊下,顿觉异样的感受袭入心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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