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她都有这种习惯:翻开一本小书,跳过扉页的书评,序或前言,直奔内容,然后一页一页,一字一字从头到尾,想象着书中的每一处描写,每一处议论。每一处抒情,最后迅速构成画面,让画面沉浸到大脑的书库里。 因此,对于自己看过的书,他总是不知道名字。作者,这种习惯在他的字典里是这样解释的:我只在乎过程。 他并不是鲁迅先生笔下的阿Q,只是自我安慰罢了,他这麽说,也这麽做。 大一刚开始,班干部竟选,热火朝天。一张张陌生的面孔嬉笑着寻找自己的支持者,但是他却面无表情地坐在角里,什么都不想,任由大脑闪过一片又一片的空白。她认为只有站在讲台上,她才能侃侃而谈。台下的准备就是她仍掉的书的扉页,没有必要。 系里举行演讲比赛,一直在内心暗恋气宇宣扬的演讲人士的她毫不犹豫报了名。然后晚回到宿舍就加班加点地完稿,接着又如疯子般狂练普通话,一番口干舌燥的演讲结束,她胸有成竹。演讲赛开始那天,主持人还没念完她的名字,她就奔到主席台,慷慨陈词:团旗如画,岁月如歌,八十多年风雨……一口气完了。主持人一楞:请问同学,你演讲的题目是什么?她怒气冲冲走上讲台冲着主持人喊:你难道不知道,我作演讲从来没有题目,我相信我的内容胜过100个题目。演讲的题目就是演讲的扉页,所以题目也是多余的。 两次活动的顺利完成,虽然没有取得优异的成绩,但她仍然一如既往,她坚信自己就是一本没有扉页的书。只要有人打开,定能发现其中的美好图景。 怀着这个崇高的信仰,决定谈恋爱了。那一天,她去图书馆借书。回来时,看到玉兰树下的草地上坐着一位失神落魄的帅哥。她的内心顿生怜惜之情,这种表情是她在一本书里看过多次却从未遇到过的,就如清晨被人倒掉的泡过的一天一夜的野菊花,无神的向远方伸展着。于是她偷偷地走到他身后,在她经过的一霎那,故意把书狠狠地掉在他身后。他受惊地反过神,连忙喊:“唉,笨蛋,你的书掉了。她回眸一笑,从他手里接过书说:“谢谢你,可以和我谈谈恋爱吗?因为你是我今天遇到的唯一一个好人。他皱皱眉说:“小样,我刚失恋,你就调戏我。好,谈就谈,谁怕谁?”就这样,谁都不认识谁,他们恋爱了。她的男朋友叫什么名字,她只叫过一次,就说多余,完全可以省掉的那一部分都藏在自己心里。 后来,她会怎么样呢?这个爱省略的女孩…… 一天,她半夜醒来去厕所,脑海忽然闪过一段电影解说词:昨天和今天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融合,一本没有扉页书从昨天与今天的对话中出版了。她的生活原来是一本没有扉页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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