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剧不必是专业的,各色人等都可“玩票”,一台剧目12天即可排成,在剧场里看戏如同观赏单本“肥皂剧”——话剧:沦为视听“浅阅读”
排一出小剧场话剧,要多少时间?——最短不过12天。创作编写一部话剧呢?——快的大概也就一个月。想编话剧,是否必须得在戏剧学院苦读4年?——也未必,只要有人肯投钱,似乎谁都能“票”着玩一回话剧。时下,看完演出后什么都不必想的“话剧”,正在悄然流行。当“浅阅读”盛行这个社会时,原本以理性与思辨见长的话剧,是否也正沦落为视听“浅阅读”?
写话剧,匆匆
有人说,话剧不是写出来,而是用生命感悟出来的。老舍的《茶馆》,曹禺的《雷雨》,从构思到成品,大师们都要花上几年时间。他们要品味每一句台词,感受每个人物在舞台上的节奏,耗上时间苦苦研磨。一出话剧《长恨歌》,赵耀明也断断续续写了两年多。然而,有些青年编剧是如此创作话剧的——
抱一堆DVD,像电视剧“枪手”那样从各部电影中抽取情节和台词,互相杂糅,不到一个月,一部“话剧”就出笼了。于是,人们从一台白领话剧中看到韩国电影《我的野蛮女友》的影子,在中国话剧中听到法国电影的独白,也就不足为奇了。上海有位青年编剧利用一年业余时间能创作两三部话剧,似乎十分轻松。
“票”着写一回话剧,如今是都市文化人的时尚。记者争写话剧,更是京沪两个话剧重镇的共同现象:北京某报青年记者自编自导话剧处女作《丑儿的春夏秋冬》;上海也有记者“DIY”一出《十分钟,爱情来了》。据上海现代人剧社制作人张余透露,目前还有其他记者创作了话剧剧本,想让他排演。
排话剧,匆匆
目前有很多小剧场戏剧,排演时间快得惊人。一位上海的话剧制作人透露,一般的小剧场话剧从落地排练到演出,最短只需12天。
去年艺术节期间,中国国家话剧院来沪演出话剧《这里的黎明静悄悄》,时至今日,上海观众还记忆犹新。导演查明哲告诉记者,这台戏在排练场里“泡”足了两个月。著名演员焦晃排演《安东尼与克莉奥佩特拉》时,也至少花了两个月时间。这些年难得演一回话剧的影视大腕姜文,1998年排演话剧《科诺克医生》时,规定所有剧组人员身上都不带拷机、手机等通讯设备,在排练场进行封闭式排练。在那些对话剧有着敬畏之心的艺术家们看来,没有足够的时间,根本把握不了剧中人物。
著名演员吕凉今年参加话剧《商鞅》排演后感慨:“这是真正的话剧。台词充满张力和韵律感,对演员的台词功力是很大的考验。而在很多其他戏里,这些都已经不讲究了。”话剧的语言,具有独特的魅力,而目前正有不断被削弱的危险。
话剧如肥皂剧
一种在国外被称为“TVDrama”(电视话剧)的话剧样式,时下正在京沪剧场中盛行。
观众在小剧场里看这样的“话剧”,如同欣赏单本“肥皂剧”。
故事是“肥皂剧”中常见的故事,舞台的布置也如同一般的居室。舞美自然无需舞美师来设计制作,从家具厂搬来一套时尚的家具即可。于是,一些衣着时尚的男女青年在这台上演两个小时的“三角恋”故事,就成了时下有些所谓的“小剧场话剧”。从北京的《涩女郎》到《上海作女》,不一而足,愈演愈烈。
小剧场话剧样式原本就很多,“电视话剧”自然也是其中一种。话剧票价与电影票价相差无几,看话剧似乎还能显示自己的品位,这样的“小剧场话剧”一度吸引了不少时尚青年,对于繁荣话剧市场,有其功效。然而,休闲时的点心,毕竟不是提供生命能量的正餐。欣赏“电视话剧”,充其量不过是类似翻看通俗读物的“浅阅读”,或许能放松心情,但话剧这种艺术样式本身的哲学使命却在悄悄丧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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