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过后,风和日丽的天便多了起来,暖洋洋的太阳下面人也暖洋洋的。大院平房后面的香椿树,好象昨天还小芽才露尖尖角,今天便似长成了青年。空气中除了自娱自乐漫天飞舞的杨树和柳树的花,便有了若有若无的淡淡的香。 记的小时候,姥娘家的小院中有一棵巨大(在我当时的心目只可称得上是伟大)的香椿树,半空中枝枝桠桠遮盖了大半个小院。母亲说这是她小的时候亲手栽下的,当时她只挖了一个浅浅的小小的坑,小小的香椿树苗也只有她一半高,也不记的施过什么肥料,也就是浇过几次水,没想到它竟也茁茁壮壮成长为一个巨人。 小时候我们地球村的温室效应没有现在这般严重,清明前后的天气比现在肯定凉爽的多。香椿树好象也是在这时开始发芽,但生长缓慢,这也可能与当时急切期盼的心情有关。小时侯吃的香椿可没有现在这样鲜嫩,大人们要等到椿芽子长到一揸多长的时候才开始采摘。在地上要用长长的钩杆,有时要用梯子或者干脆爬到树上、墙头、屋顶,这是一件很费力费时又需要技术的工作,要长时间举者杆子仰着头。树底下大人孩子们欢天喜地地收拾着纷纷掉下的椿芽,也听着舅父们在浓郁的香气里抱怨着、吆喝着。姥娘公平地把椿芽按家数分成一堆一堆,然后大人们便抱着他们应得的一份回自己的家,孩子们高兴地在后面跟着,撒下一路的香气和笑声。 母亲是一般不去的,据她说那已不是她自己的家了,虽然香椿树是她栽种的。但姥娘总派人来叫,我也很喜欢这一年一度难得的盛典,每年都领着弟弟妹妹去参加,也抱回一堆椿芽、一身浓浓的香气和童年的欢乐。 姥娘离开多年了,她的小小的院落早已冷冷清清。母亲小时候栽种的那棵巨人般的香椿树也早已成为舅父房子上的栋梁。 香气依旧,椿树们仍然前仆后继地生长着。父亲母亲在我们自己家的院子里也栽下了许多香椿树,有一棵也终于长成了巨人般的大树。每年这时节,老家的小院也会逸出一阵阵浓郁的香椿的香气。 集市上已有椿芽上市,香味也很浓。不知为什么,总也赶不上老家的香椿,那么自然,那么纯正。
|